軒被她的眼神嚇得汗如雨下,瑟縮著往後退了退。
蘇常夏緩緩吐出一口玫瑰香氣的白色煙霧,“誰告訴你的,那只是密碼鎖的位數上限罷了。”
梁再冰有些肅然起敬,我草高手在民間啊,居然有殺了那麼多“鴻鈞”成員的巨佬,哪天可以聯絡江清鑑來交流交流經驗,能收編就再好不過了……還是說她本來就是異管局的人?
其他人則是把凳子拖得更遠了。
蘇常夏的視線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帶著警告的意味,“給我老老實實走流程,有歪心思的話直接自殺好了,省得我出手。”
沒有人懷疑她話的真實性,就算這裡的人再多出一倍,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本來蠢蠢欲動的人也都老老實實熄了心思,跟小學生一樣端正坐在桌邊。
這種情況對梁再冰倒是有利,過程中說不定能找到解法,要是真廝殺起來就只有一人能活,他絕對不會想走這步。
楚斯抹了把額頭的汗,勉強鎮定下來,“從誰開始?”
大家的目光很有默契地集中在上首的梁再冰,誰讓他位置這麼得天獨厚。
梁再冰是有苦說不出,坦白,坦白什麼?他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安分守法,一天天全國各地救人,還打擊違法犯罪分子,難道要跟他們說自己的英勇事蹟嗎?
但如果他說不出個所以然,勉強湊起的合作氛圍就會被打得稀碎,再想後面人坦誠就很難了。
“呃,我……”梁再冰磕磕絆絆正要編點什麼出來。
“我先說。”
眾人都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個模樣很稚嫩的少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搶先回答,任何隱瞞罪行的犯人都不會願意把關係自己性命的把柄交到別人手裡。
梁再冰比他們更疑惑,十一什麼人他最清楚了,多乖一小孩啊,怎麼都不能和兇殘的殺人犯聯絡在一起。
十一的視線並沒有跟他對上,垂下頭兀自說起了陳年舊事,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動。
“在十年前,2015年6月11日下午4時27分,我殺死了我的父親。”
滿場皆寂。
沒有人想得到一個四五歲的幼兒是為什麼,又如何能殺死自己的父親。
“是不是你父親家暴你?”馮慧試探著猜測道。
十一漠然搖頭,“不是,他是個很好的人。”
“那是意外還是什麼,有不能說的隱情嗎?”
“沒有理由,因為我是壞孩子,”十一把話重複了一遍,“天生壞種。”
他從始自終都沒有抬起頭,沒有人能看清他眼底究竟是什麼,對往事的追憶悔恨,還是徹底的冰冷漠然?
蘇常夏閒適地倚靠在木椅上,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是被十一的坦白取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