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博好像自己都信了,語氣從遲緩變得流利,甚至還帶了點歉疚和自責,儼然一個愛病人如子的好院長,“你們說的什麼人體組織,可能是他們神志不清的時候集體自殘,被餐廳的工作人員收拾了,才造成這種誤會,確實是我疏忽了。”
江清鑑就像在看一場漏洞百出的拙劣戲劇,表情沒有一絲波瀾,卻給李世博帶了極大的壓迫和威脅,後背幾乎被冷汗浸溼。
這種一切偽裝和謊言都被徹底看透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孫厲,去把東西都拿進來。”
“好。”孫厲應了一聲,起身出門。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給你機會,活命的機會,就看你肯不肯配合了。”
這一個大棒一個甜棗下去,李世博也有了些許動搖,但還是沒有貿然開口,萬一他們根本沒證據只是在詐他怎麼辦。
孫厲很快就抱著半人高的檔案資料回來,整整齊齊地碼在桌面上。
江清鑑把資料往李世博面前一推,“這裡是證據影印件,你可以慢慢看,再考慮給我答覆。”
離開審訊室前,江清鑑回頭望了一眼,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我耐心不好,不會等你很久。”
孫厲不安地頻頻回頭看,“他個肯定要判死刑的爛命一條,這麼刺激他不怕他破罐破摔?”
“他不敢,”江清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會讓他心甘情願地坦白。”
江清鑑甚至還有閒心沏了一壺白毫銀針,多倒了一杯遞給他,名其名曰“下火”。
孫厲接是接了,捧在手裡也不喝,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就是坐不踏實,好像有蟲在身上爬。
江清鑑搖搖頭,一手端起茶盞小口抿著,一手拿著手機隨意地跟某人聊些什麼。
只隨便翻了幾份,李世博就知道他這次算是栽了,這些本該和死人一起下地獄的東西怎麼會完完整整地出現在警察手裡?
這些東西不消失死的的就該是他了。
僅有的一線生機就是江清鑑遞出來的那根稻草,作為江家未來的家主,以他的勢力說不定真能幫自己逃過一死,前提是他據實履行承諾。
明知道這是江清鑑放出來套話的餌,但他不得不咬。
只有活著,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才有價值,拼上一條命換些自己用不上的廢紙,那他死了都得抽自己兩巴掌。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蹲守審訊室的同事就發來訊息:“李世博要求見你。”
聽了訊息孫厲也不焦心了,一口飲盡杯中發涼的茶湯,興沖沖地往審訊室奔,“老大你真神了,這個犟嘴怎麼突然想開了,你是趁我出去拿東西的時候跟他說什麼了嗎?”
江清鑑沒立即回答,臨進門才幽幽開口,“我說要保他的命。”
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進了審訊室。
被落在後面的孫厲驚訝得嘴裡能塞兩個鴨蛋,反應過來便怒不可遏地想控告他妨礙司法公正。
但人已經沒影了,自己又不能不分場合瞎鬧,萬一打亂隊長的計劃怎麼辦。
他就只能像尊怒目金剛一樣杵在旁邊,為了壓抑心頭的不解和怒氣快把自己腿都掐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