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亦能手起刀落殺人如麻。
模樣是寒玉簪水,輕紗碧煙。
眉心一顆硃砂痣,卻平添幾分妖豔。
分明是不施粉黛,卻心機暗藏。
孤不忍殺。
孤殺人無數,而此時指節輕顫,匕首卻遲遲不能落下。
孤一時猶豫,竟被她掀翻在地,她一字一頓正色提醒,“我不叫魏俘。”
真是個發了威的小狸奴。
她恨極了孤。
她恨極了孤的折辱戲弄,手中的尖刀毫不猶疑地橫上了孤的脖頸。
她恨不能挖出孤的心肝,恨不能將孤剝皮揎草。
孤問她,“你要殺我?”
她的膽子可真大啊。
她若此時殺孤,便也就再沒有後來的事了。
她說,“公子不曾殺我,我亦不殺公子。”
她說,“但公子羞辱我的,我用這一刀來還。”
孤中毒無力,眼睜睜地看她甩開袍袖,揚起尖刃,就那麼利落地在孤的頸窩劃了一刀。
“刺啦”一聲。
這一刀不過劃破了孤最淺的一層皮肉,卻劃開了孤的心門,划進了孤的心口。
孤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小七。”
孤要留下她的心思,在這一刻衝上了頂峰。
孤要留下她,孤要帶她去蘭臺。
孤要她。
然她將孤的青龍劍懸於腰身,聲音似是敲冰戛玉,“借公子青龍寶劍一用。”
孤的力氣漸漸流失,流失也要捉住她的手腕,孤問她,“借去何用?”
她輕易地便撥開了孤,她像個戰勝的將軍,“送給大表哥的戰利品。”
她笑得可真好看啊。
但她孃的,她要把孤的青龍劍送給她那個大表哥。
她不聽孤說什麼,她血洗了正堂,殺了孤的將軍,抹了孤的脖子,揹著孤的青龍劍就跑了。
她跑了。
孤竟栽在了一個魏俘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