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幹了什麼啊!
水光盈盈,盈了滿滿的一眶,就透過這滿滿一眶的淚,她能瞥見沈淑人扶在門樘,哽咽著說道,“醫官說,只怕不好......”
小七臉上一麻,身子頃刻又往木廊倒去,眼看著那株山桃好似上下顛倒了一般,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捱了大周后一巴掌。
那婦人已是怒不可遏,髻上的步搖前後顫悠,“賤婢!吾兒若有個三長兩短,孤要魏國上下全都陪葬!”
章德公主撲上前來,護在小七跟前,含淚勸道,“母親不要再打了!哥哥福澤天厚,定然不會有事!”
沈淑人捶著胸口,緩緩地、怔怔地,伏地朝大周后跪伏了下來,“母親......小童有罪,小童不曾為公子生個一兒半女......無端端的卻要連累魏國了.......”
小七心酸莫名,未能養育是罪。若沈淑人有罪,姚小七就沒有罪了嗎?
有啊!
沈淑人提及的罪,就是她姚小七的罪。
她的罪已經夠多了,眼下又多了這一樁。
眼見著沈淑人拔下了髮簪,拔下來就抵在了喉間,她拔得毫不猶豫,動手也十分堅決,“小童以死謝罪!”
章德公主不得不去攔他,“嫂嫂這又是幹什麼,嫂嫂!快不要再添亂了啊!”
沈淑人已是一心求死,任憑章德公主拉著攔著,那長簪仍舊將脖頸扎出了血來,一旁宮裡來的姑姑嬤嬤們忙去將簪子奪了下來,“魏夫人!魏夫人!”
子嗣一向是那婦人心裡的坎,沈淑人這一鬧,又叫那婦人大動肝火,再無人能攔得住她了。
她伸出那保養得十分完美的玉指,指著北地,揚聲命道,“去!去!去把西林苑那些東西全都給孤清理掉!蘭臺不養不會下蛋的雞!”
前面的“東西”,說的是雞鴨魚蠶。
後面那“不會下蛋的雞”,說的是不會生養的小七。
小七聽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