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內能急行軍百里。單是在鄢城一戰的防守中就出了大力,實力實在不容小覷。”
公子許瞻起傾身上前,又問,“與我燕國鐵騎相比如何?”
牧臨淵頓了片刻,聲音低下了幾分,“精銳之師,不次於燕國鐵騎。”
聽見公子許瞻輕笑一樣,“楚人既有了魏武卒相助,為何依舊一敗再敗?”
故人微微垂頭抱拳,“楚國沒有公子這樣的人物。”
主人便笑,“先生細說。”
“楚王不算明主,公子川亦是無能之輩。大澤君身為楚軍主將,自漢水敗退,便被奪回了兵權。沒有兵權的主將,就如斬了雙腿的猛虎,離了江湖的魚龍,處處受制於人,縱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有什麼作為?”
是了。
夫兵權者,是三軍之司命,主將之威勢。
將能執兵之權,操兵之勢而臨群下,譬如猛虎,加之羽翼而翱翔四海,隨所遇而施之。
若將失權,不操其勢,亦如魚龍脫於江湖,欲求遊洋之勢,奔濤戲浪,何可得也。(出自《將苑.兵權》,意為掌握兵權就如同猛虎添翼,可以自由翱翔於四海。失去兵權便如魚龍離開江湖,不能奔濤戲浪,毫無作為)
難怪。
難怪。
難怪楚軍前功盡棄,一敗如水。
殿中的主人聞言舉杯大笑。
是,是該笑。
她也該笑。
她想,謝玉沒有敗給公子,那個說血不流乾勢不休戰的人,他是敗給了庸主,不是敗給了公子許瞻。
那南國的劍客,那少年將軍,那說要以傾國之力來要她的人,他沒有輸。
見殿內話聲暫歇,而她還在廊下立著,引她來的護衛便移步殿門稟報,“公子,姑娘來了。”
隔著木欞窗見殿內的主人頓了片刻,旋即起身離席,不知去了何處,大抵是要單獨留她與牧臨淵說話。
單獨留下也好,她也有話想問牧臨淵。
進了殿,見案上擺著酒,與牧臨淵彼此見禮落了座,便見牧臨淵笑,“我以為姑娘已經嫁給了公子。”
從前那麼神清骨秀年輕俊朗的一個人,如今依舊生著華髮。
小七笑笑,並不答話。
她能說什麼呢,原也是能堂堂正正地嫁一回的。
但在時代的洪流面前,在家國道義面前,個人的選擇又算什麼呢,個人呀,實在微不足道。
她說,“大人原是楚人。”
牧臨淵點頭,“是。”
但他又說,“但若天下一家,便不必再分燕楚了。而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是,她知道。
原先,原先她不也盼著有這樣的一天嗎?
盼著干戈載戢,休牛放馬,盼著八紘同軌,本固邦寧,盼著那四萬萬的布衣黔首安居樂業,不再白骨累累,饔飧不繼。(干戈載戢,即把武器收藏起來,不再進行戰爭動用武力了)
牧臨淵拂袖抬起手來,正旦兵變留在他手上的燙疤仍舊還在,“聽說姑娘久病,臨淵略通醫理,願為姑娘把脈。”
小七搖頭笑道,“大人費心,小七無疾。”
那手一頓,好一會兒才道,“姑娘是心病。”
“從前,我也有與姑娘一樣的心病。但認定公子是明主,公子終將一統天下,結束這了無盡頭的亂世紛爭,病便好了。”
是,聽說這一戰,楚軍死傷四十萬,燕軍也戰死了二十萬餘人,白骨露野,餓殍枕藉,到底誰又是真正的贏家呢?
“公子要殺他了。”
“公子誓殺大澤,姑娘該知道。”
“怎麼殺?”
“明日陣前,殺大澤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