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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
不敢去想那人的輸贏生死。
那樣一個三尺青龍懷天下,一騎寶馬開燕疆的人,他可也會輸嗎?
那樣一個擁旌一怒千軍駭,瞋目三關萬馬嘶的人,他可也會死嗎?
心中不安,也不敢想。
她說,“將軍活著。”
鐵甲在燭光下閃著寸寸寒光,裴孝廉笑,“活著。”
發白的唇啟開又合,話在口邊凝著噎著,猶豫了再三,終究說道,“請公子也好好活著。”
裴孝廉用力點頭,“姑娘放心,我會轉告公子,也必護好公子。”
那北地的漢子再沒有說什麼話,轉身挎著他的大刀走了,他的戰靴裹著布,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聽得帳外有馬低低嘶叫,似裴孝廉那樣的腳步聲隱隱亦有許多。
她想,那是三軍正在集結。
爐子裡的幹馬糞依舊燒著,散出淡淡的青草味,小七卻再也睡不著了。
攏緊被子起身下榻,出了帳門,這十一月底的天已經下起了雪來。
大營之內的集結已經完畢,正列隊疾疾往外奔去。
戰靴與馬蹄皆裹著厚布,因而聽不出什麼聲響來。
沒有看見公子許瞻,也沒有再看見裴孝廉和東郭策,他們想必已在三軍之中,先一步出了轅門。
公子渡江,如何渡江,可有戰船?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馬毛帶雪汗氣蒸,風頭如刀面如割。
不知這夜出行的將士們,天明又有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