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密信啊。
密信中寫,“燕軍兵臨郢都,遷延日月,糧草不敷。燕宮有異,莊王薨逝,是魏國最好的時機,請大表哥速發兵馳援楚國,或直取薊城。”
密信中還寫,“明日祭旗,請速知會千機門,並於軍中譁變起事,備妥弓箭快馬,射殺公子許瞻,助大澤出逃。”
第一封是寫給魏公子的,第二封不知是寫給誰的,但都是以小七的筆跡,以小七的口吻。
是沈淑人!
是沈淑人與魏國通訊!
是了,她和沈淑人於西林苑朝夕相處四個月,她的身段,神態,言行舉止,筆跡,沈淑人什麼沒有學個通透?
模仿她的字跡不過是其中最容易的一樁。
這便也明白了沈淑人與東郭策強加於她身上的到底是一樁什麼樣的罪,原來果真是通敵之罪。
那人眸色黯然,聲音沙啞,他好似在問自己,“父親的事,他怎會知道。”
知道莊王薨逝的人極少,大營之中也不過只有三人。
公子,小七,裴孝廉。
小七想起魏夫人最初在營中大鬧,原來就是要引潛伏在軍中的細作現身,好暗通款曲,為她所用。何況,自從燕宮來人送大周后密信,催促公子許瞻儘早回國時,沈淑人便張牙舞爪的非要她侍奉,亦是要趁機尋出她的錯漏來罷?
是了,沈淑人一次次試探,她是拿定燕宮出了事。
小七搖頭,卻不能為自己發聲。
她知道公子是不怎麼信她的,從最開始她便知道。
每一句的審問和靜默,都是對她的不信。
而今與“不信”相比,她更難過的是公子的黯然。
她搖頭,伸手在案上寫下,“我沒有寫。”
但那人沒有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