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毒。
但見其臉頰尚還沾著幾點白粉,因而抬袖拭取幾分,正要往鼻尖仔細嗅去。
她曾在古籍中悟得幾分醫理,也在軍中學過一些旁門左道。從前不也用曼陀羅放倒了一屋子的將軍嗎,也曾在松子酒裡放足了柏子仁,把駐在雪嶺驛站的將士們灌得酩酊大醉。
江湖上的毒,總共就那麼幾樣。
她不知道能不能辨個明白,但總得試試。終歸中毒這樁事,是愈早查明愈好。
她不是不知但若公子許瞻中毒身亡,於她而言不是壞事,但也不知怎的,仍舊要這麼做下去。
誰知那人忽地攥住了她的手,隱隱帶了幾分怒意,“你不知有毒?”
那雙手還是與從前一樣修長白皙,只是因了這數月征戰,因而多添了幾道傷疤,也多了幾道繭子。
不,也並不全然一樣,他的力道比從前小了許多。
是因受了新傷,還是中了這毒?
怎麼不知。
知也仍舊。
掙脫他的掌心,復又往鼻間聞去。
那人怎不知她在幹什麼,知也仍舊阻攔,因而又一次扼住了她的手腕,費力抬高聲音,冷聲命道,“回去!”
“我是......”
她想說一句,“我是奉命來照看公子的。”
但話才出口不過兩個字,沈淑人便已與軍醫一前一後地趕了過來,就在車前叫道,“公子讓你回去!你便回去!快讓路!醫官來了!”
小七臉一白,她想,罷了。
罷了。
總算是醫官和他的夫人來了,不必小七在跟前礙眼。
忙下了馬車,在車駕一旁立著。
她也不知在此處立著幹什麼,只知道內裡忙成一團,醫官說什麼沒有聽清,只聽得沈淑人一驚一乍的,一句句話就似這臘月刺骨的朔風,全都灌進了她的耳中腦畔。
“公子!這是怎麼了呀!可千萬不要有事......嚇死小童了......”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這一出又一出的,該不是謝玉的人?該不是與鄂邑行刺的是同一撥人罷?”
“天殺的!必是謝玉的人!不然這七八歲的小孩兒怎會有這通天的本事?要說無人訓練,誰信?我聽說楚國有個教人專門殺人的地方,叫千機門,都是從五六歲就開始教習殺人技!”
小七一怔,是了,是了。
七八歲的孩童竟如此聰慧有膽識,也許果真是謝玉的人。
但若是謝玉的人,便也怪不得公子適才不願見她了。
頭皮一麻,猛地打了一個寒戰,一時在車外再也待不下了,慌忙走開,回了小軺。
前頭車駕裡的境況再如何,便不清楚了,她在小軺裡恍恍惚惚地等著,也不知等了到底有多久,只等得手腳冰涼,才見沈淑人回來。
沈淑人回來的時候踩得車身一晃,臉色發白,原以為她是生著悶氣,誰知道一進車廂險些栽倒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