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重罰 (第1/2頁)

小七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她不怕責罰。

原也沒有費心斟酌到底需擔受什麼樣的後果,說她魯莽滅裂匹夫之勇也好,說她是作奸犯科要叫她伏法受誅也罷,都沒有什麼可計較的,也沒有什麼是要她遺恨嗟悔的。

人是為章德母子殺,廟是為蘭臺公子護。

破甑不必再顧,她不懼委曲成全,取義成仁。(甑,即古代的瓦制炊器。破甑不顧,意為既成事實,不再追悔)

不求那人明公正道,為她做主,姚小七俯仰不愧於天地,不愧對自己,便是她從前與槿娘說的“義”。

她求仁得仁,也求義得義。

那人的指尖就在眼前,她的臉頰卻下意識地別了過去,避開了那人纖塵不染的手。

這般骯髒的小七,真要汙了那人的手吶。

臉頰別了過去,眉眼也愈發地低垂了下去。

這般醜陋的小七,怎能去汙了那人的眼吶。

她別開了臉,那隻手便也垂了下去。

一句話沒有說,也一句話沒有問,那人心裡在想什麼,她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

大抵在嫌棄她已經是個髒透了的人。

這一張臉髒透了,這一身的孝服也髒透了,孝服裡頭的軀體呢?

裡頭的軀體是一個與魏公子與大澤君都不清不楚的人。

跟過魏公子,也跟過大澤君。

險些跟魏公子走了,也險些跟大澤君走了。

這樣的人在他看來,難道不是髒透了嗎?

沈淑人跪坐一旁,楚楚可憐地拭著眼淚,可憐巴巴地哭起來,“公子最疼小七了,小七好怕,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兒,公子可得為小七做主!”

她想,那人待沈淑人好,定會為沈淑人做主。

幽王為博美人一笑,不也是不惜烽火戲諸侯嗎?

小七心裡勸慰自己,小七啊,不管怎樣,你都不必難過,做你自己該做的事,受你自己該受的罰,走你自己該走的路。

因了心裡沒什麼期待,便也不會大失所望。

她心裡這般想著,卻聽那人喃喃重複了一句,“小七。”

只當是叫她,下意識地就要去答一聲,還不及啟唇,已聽見沈淑人嬌滴滴地應了,“哎。”

小七一時透骨酸心的,心裡也辨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

真不如這夜就被投進了枯井,那便不必親眼看見他們二人郎情妾意了。

卻聽那人不輕不重道,“小七不會是這般模樣。”

沈淑人一怔,“公子說什麼?小七聽不懂呢......”

卻見那纖塵不染的手此時正摩挲著那染透了汙血的斬縗,“一個願替你披麻戴孝的人,可會火燒宗廟?”

沈淑人一雙秀眉凝成了山黛,一雙白玉般的柔荑悄然攥緊了那華貴的衣袍,即便心知自己理虧,仍舊硬著頭皮回道,“公子不信小七?那麼多人都瞧見了,難不成是小七撒謊?”

那人信與不信,小七不知道。

沈淑人猶自大聲叫道,“公子怎麼不信,小七不會撒謊!謀毀宗廟、危害社稷是大逆不道!公子難道不曾聽聞紂王慢神棄祀,因而亡國的先例嗎?”

是,武王伐紂曾以兩篇伐紂檄文佈告天下,其一為《牧誓》。

其中寫道,紂王“惟婦言是用,昏棄厥肆祀”。

因而在另一檄文《太誓》中便有了這樣的話——天亦縱棄之而弗葆。

沈淑人此時提起紂王來,是要告訴公子許瞻,是夜若不能治罪,他朝定要似紂王一樣敗國亡家。

她想,沈淑人學得到底不像。

小七從不朝公子許瞻大叫,她也從不把公子許瞻比作暴君紂王。

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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