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事,誰又知道到底會怎樣呢?
萬般皆是命,半點也不由人吶。
小狸奴在他懷裡探頭探腦的,嫌他抱得緊了,喵叫著要掙脫出來。
它也認得小七,掙開裴孝廉就往她懷裡鑽去。
小七衝他笑,“將軍養了它許久,有半年了吧,怎麼不養了?”
裴孝廉也笑,“不養了,養不好,總是撓我。母親給我尋了一門親事,那家的姑娘不喜歡貓,也就不養了。”
哦,裴孝廉也要成婚了。
夫昏禮,萬世之始也。
昏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以繼後世也,故君子重之。
敬慎重正而後親之,禮之大體,而所以成男女之別,而立夫婦之義也。
(出自《禮記·效特牲》,指婚禮使人類“相續以無窮也”得以可能,且昏禮應敬慎重正,“六禮”亦均在祖廟之中)
真好啊,光明正大的昏禮,堂堂正正的嫁娶,真好啊。
而姚小七這輩子卻再不會有這般光明正大的昏禮了。
小七眼底溼溼的,卻仰起頭來笑,“是大好的喜事呀,可惜我身無分文,再沒有賀禮相贈了。”
不然,不然也要似槿娘一樣,送他幾座宅子,再送他百畝的田產。
不為別的,就為了那一下下的杖責,為那一聲聲的“不是姑娘,不是姑娘,不是姑娘......”
裴孝廉難得正經地說話,“我不要什麼賀禮,我還搶過你的東西呢,就當是賀禮了。”
是了,裴孝廉搶過她的小包袱,如今再憶起來,竟已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距那一夜,彷彿已經千萬年之久了。
而今她與那個攔路打劫的莽夫相逢一笑,泯了恩仇。
眼前的人似又響起了什麼,忽地從懷裡取出一卷錦帛,裡面不知是什麼,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便靜靜地望著,望著裴孝廉把那錦帛小心地開啟。
哦,是母親留給她的桃花簪啊!
那北地的漢子聲音凝噎,“還給你,再不會搶你東西了。以後在蘭臺,裴某都任你差遣。”
小七眼淚一滾,緊緊地握住桃花簪,“多謝你,這是唯一屬於我的東西了。”
兩手空空,再也沒有旁的了。
那高大的北地漢子垂眸望向旁處,臉頰上的刀疤若隱若現,“等我給你拿喜餅吃。”
小七沒有吃過喜餅,不知道燕國的喜餅什麼味道。
但朋友的喜餅,一定是最甜的。
她點頭笑,“好,我喜歡吃喜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