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淚花,“阿翁不要打!也不要走!叫他們放下刀!阿翁!”
那北羌的老者道,“阿拉珠,如今是燕國大公子要強留,怨也怨不得阿翁!”
阿拉珠哭著跪了下來,抱住老羌王的腿苦苦哀求,“阿翁最疼珠珠,阿翁再疼珠珠一回吧!阿翁......大公子是珠珠的夫君啊......阿父,阿父替珠珠求求阿翁吧!阿翁......阿父啊......”
情真意切,語重心沉,感人泣下。
北羌的老者見狀口氣軟和了幾分,“燕人觸怒了天神,災厄就要來了!羌人只能回到極北之地日夜乞罪祝禱,乞求阿布凱赫赫的原諒!”
那四十餘的男人便是阿拉珠的父親小羌王了,此時低低斥了一句,“阿拉珠,不要再胡鬧了!”
阿拉珠淚眼朦朧,“珠珠愛夫君至深,管他有什麼災厄,珠珠都不會離開夫君!阿翁阿父也不要走!燕楚就要開戰,阿翁阿父留下來幫夫君打天下!”
小羌王凝眉問道,“阿拉珠,你嫁到燕國,到底得到了什麼?”
阿拉珠一噎,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聽槿娘說,阿拉珠是因父親還不曾承襲王位,這才被封為北羌郡主。若老羌王退了位,阿拉珠便是當之無愧的北羌公主,難怪能與魏夫人一同嫁進蘭臺。
身份雖有大小,位份卻是一樣的。
北羌居於極北苦寒之地,原不必恪守燕魏這般數百年大國的規矩,如今冊封的禮制與燕人相同,不外是因了周王后的姊妹嫁到了北羌的緣故。
聽聞,周王后的姊妹這一回亦隨羌王一同來了薊城,如今就住在萬福宮裡,宮人私底下都稱之為小周後。
聽聞其下嫁北羌,帶去了燕國的風俗教化,教習北羌王族穿深衣,梳燕髻,讀燕文,習小篆,還在北羌廣鑄刀幣,企圖改變羌人以物易物的習俗。
只不過北羌氣候嚴寒,平素又以騎馬為主,除了讀燕文與習小篆,其餘一樣也不能推行下去,但王族的婦人們倒能穿上深衣在宴飲歡聚中圖個新鮮。
不管有沒有推行下去,但到底說服了北羌南下歸附,去歲以嫁女的方式送來薊城十萬兵馬,便是小周後的手筆。
阿拉珠在這樣的人物教養之下,那心眼子還不得有九百個?
可回到將將那最原本的問題上來,阿拉珠在燕國又得到了什麼?
聽槿娘說,這位珠珠夫人與那位魏夫人一樣,都不得公子敬重,連半個子嗣都沒有。
薩滿們的血已經不再流了,這寒冷的天氣很快就把滾熱的血凍成了冰,不久前還鳴角振鈴跳擲叫呼的人,亦都僵直硬挺,再沒有一絲喘氣。
老羌王捶胸頓足,恨鐵不成鋼道,“阿翁為你做主,叫城外大營裡的十萬兵馬掀翻了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