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好似猛獸見了血,血使他分外地興奮與瘋狂。
小七想,她不能全都由著公子。
她要牽引他。
“砰”的一聲,血腥味立時在口中蔓延,小七用力地咬破了他的薄唇。
唇是多麼嬌弱的地方,他吃痛“嘶”了一聲,倏地放開了她。垂眸望來時,那眸中早就染上了情慾,“小狸奴,為何咬我?”
小七極力穩住心神,正色道,“我在公子身上留下記號,從此公子便是小七的。”
那人愕然一怔,片刻凝眉問她,“你說什麼?”
小七抓起那人手臂,於傷處狠狠吸了一口,“我說,從此公子是小七的!”
那人又道,“再說一次。”
小七跽坐起身,勾住他的脖頸,在他咬破出血的唇瓣上又用力吸了一口,聲音清脆如碎冰戛玉,“公子是小七的!”(跽坐,即兩膝著地,直起身來。如《鴻門宴》中寫道,項王按劍?跽?:“客何為者?”)
她就要抓他的心,要撓他的肺。
那人一雙鳳目裡霍地便似燒起了一股無名的烈火,眼見他血脈僨張,喉頭滾動,喘息聲益發地粗重了起來。
旋即袍袖一揮,一把將案上書簡掃去,那瓷瓶亦咣噹一下摔在地上,內裡的水與紅梅甩得四下都是。
她如寒玉簪水,似輕紗碧煙,被他輕巧地提起,繼而攔腰放上了長案。
小七心如鹿撞,還不曾馴服他,自己的身子卻已開始卷甲韜戈,繳械投降了。
那人俯壓下來,威勢逼人,一字一頓道,“敢在我身上留記號。”
小七還以為他要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他一向是最會說狠話的。
要不就說要佔黃河,要放火燒了魏國的山,要不就說扭斷你的脖子,送你去大營,要不就說關你一輩子的牢籠,叫你戴一輩子的玉勢。
這一回不知又要放出什麼狠話來。
再說什麼狠話,也都由著他說,畢竟他就像個只會嚇唬人的紙老虎。除了燒山佔河,其餘的狠話,他一樣也不敢去做。
她好整以暇地瞧著他,瞧他這一回能說出什麼鬼話來。
但那人慎重其事,他捏著她的下頜說,“我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