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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娘亦跟上小七,要與她一起走,才繞過屏風,穗娘卻笑嗔,“郡主與公子恩愛,你跟來做什麼呀!不知羞!”
槿娘臉一紅,“穗姑姑,奴是去看有沒有什麼用得上奴的地方。”
穗娘又嗔怪起來,附耳道,“娘娘早就安排妥當,你可不要去誤了公子的好事。今日宮宴有專為宮人婢子們留下的海蟹和魚羹,你跟著蘭姑姑她們一起。”
果然見一旁的蘭姑姑數人正在笑著等她,槿娘興奮的臉蛋紅撲撲的,扯了扯小七的袍袖,小七笑道,“姐姐快去。”
槿娘歡歡喜喜應了一聲,便跟著蘭姑姑等人一同走了。
穗娘便引著小七往後院去了,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倒十分融洽,“這一陣子,郡主在宮裡住得可還算習慣?”
小七溫靜笑道,“宮裡雖好,卻總是有些拘束的。”
穗娘便笑,“娘娘早就盛讚郡主風骨嶙峋,又溫良大度,如今娘娘嘴上不說,心裡亦是十分喜歡的。有時候話雖重一些,也是對郡主的愛護,但願郡主不要往心裡去。”
小七垂眸淺笑,“穗姑姑說哪裡話,娘娘待小七好,小七心裡是知道的。”
先不說扣留她的事,至少這一段日子周王后並不曾薄待她半分。
她想,也許公子的母親也不過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婦人罷了。
穗娘附耳過來,低聲道,“娘娘說,郡主是能母儀天下的。”
小七心裡乍然一驚,穗孃的意思她豈能不明白,只是這樣的話未免言之過早。
她是客居蘭臺,前頭還有兩位夫人虎視眈眈,她連個姬妾的名分都沒有,怎敢肖想什麼“母儀天下”?
若不是周王后果真看中她,便是有意差穗娘來試探她的反應,看她到底有沒有僭越的野心。
這小年夜月色如水,前殿的嬉鬧聲猶在耳畔,大紅色的宮燈將小徑兩旁的積雪映得通紅,亦將穗孃的臉色映得清清楚楚。
穗娘神情認真,亦仔細地打量著她。
小七正色回道,“小七從未肖想,穗姑姑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穗娘笑著應是,“郡主勿怪,這是娘娘私底下與奴說起的話,奴不敢信口雌黃。但郡主這份謙和恭謹,必也是娘娘喜聞樂見的。”
你瞧,這宮裡就是步步驚心,稍有個差池,還不知要惹出什麼樣的禍事來。
一著不慎,大抵就要萬劫不復。
忽聽穗娘道,“咦?郡主這件袍子,何時沾了酒漬?”
小七垂頭一看,果然寬大的袍袖上不知何時竟沾溼了,適才一直在看公子,竟不曾留意。
“約莫大公子就要來了。”穗娘瞧了一眼後頭,吟吟笑道,“大公子好潔,郡主趕緊隨奴來偏殿換上一件乾淨的,免得大公子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