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甚好。
恰好章德公主也十分願來,那便由庶人搭一個茅屋。
領頭的庶人很厲害,把茅屋建得結結實實,又別出心裁,把外觀也造得十分秀雅,還用餘下的茅草給她紮了兩個厚蒲團。
章德公主在這山水之間好似也活了過來,她從前哪裡體會過這樣的生活,覺得新鮮有趣,哪怕才小產沒多久,也天天與她待在一處。
章德公主喜歡她,也喜歡農耕稼穡,因而只要來西林苑,便穿著與她一樣的粗布短褐,也穿著與她一樣的青鞋布襪。
小七教章德公主如何隴田,如何引水灌溉,她們親眼看著一寸寸的荒地變成了一畦畦的良田,親眼看著去歲冬荒蕪的野草在三月中漸漸泛出了青綠的顏色。
那隻叫雪狼的小狗也成日地圍著她們轉,朝著雞鴨叫,也圍著庶人吠咬。
忽有一日,西林苑已是遍地的青色了。
她們在一起時大多討論再種些什麼花菜,再養些什麼魚蝦,也會一起琢磨如何釀酒,如何養蠶,還會談論起蘭臺的山桃和祖屋,還要說些閨閣女子才會說的閒話。
她們極少提起魏國與故人的事,但魏國與故人卻是她們不能避開的話題。
有一回在茅屋躺下休息,章德公主挨著小七的腦袋,便問起了故人來,她問得十分隱晦,“魏國的車駕走了嗎?”
小七也不知道大表哥走沒有,她也從來沒有問過,她不問,槿娘便也不會主動說什麼。
上一回槿娘與周延年在朱玉樓被羌人砸了腦袋,如今傷養得差不多了,也才將將上崗,不能指望她去打聽些什麼。
小七便道,“也許是走了,但他總會回來的。”
她的腦袋也緊挨著章德,“阿蘩,你一個人的時候,會想起他嗎?”
章德公主柔柔地笑,“會呀,他是孺子的父親。”
小七好奇地問,“你想他的時候,都想些什麼呢?”
章德公主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她大抵在想,想從前想起魏公子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笑了笑,低低迴道,“我也不知道。”
小七又問,“他是你心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