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人不喜歡看人哭,燕人養出來的狸奴也不喜歡看人哭,那狸奴掙了幾下,從她懷裡一躍而下,輕手輕腳的,也不知又躲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再疼得哭不出來了,捂著小腹挪回矮榻,蜷著身子,掩緊被子,咬緊牙關,也不知什麼時候竟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這周遭依舊黑沉沉的不見一絲光亮,但這內室卻暖和了起來。
迷迷糊糊地好似有人進來,就坐在榻旁。然而卻只有這麼一個片段,來人幹了什麼,說了什麼,她一概都不知道。
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一旁的青鼎爐燒得極旺,身上蓋著兩床厚厚的錦衾,指腹亦包紮著整齊的帛帶,小狸奴正臥在鬆軟的錦衾裡烤火取暖,若不是雙眼仍舊紅腫生痛,小七幾乎以為昨夜這茶室內外的事只是一場噩夢。
但願是一場噩夢,但願大表哥沒有來過,但願從來也沒有什麼交易,沒有什麼姬妾。
但龍形佩赫赫在案,大表哥顯然是來過的。
有人輕輕叩門,“姑娘可醒了?公子要姑娘盥洗乾淨,去正堂侍奉。”
小七心頭砰得一跳,忙坐起身。
旁徨失措,茫然若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哦,她如今是蘭臺沒有名分的姬妾。
是一個再也不能離開蘭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