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人就在一旁悉心照看,醫官要什麼,她便遞去什麼,醫官要放下什麼,她便忙接過什麼。
她完全不再像是蘭臺夫人,她甚至都沒有抬頭去看公子,就只是與小七並肩跪坐一處,彷彿只是一個牽腸掛肚的姊妹,也只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一般。
是了,她雖嫁了,身形卻仍是個少女。
她還溫藹地哄起了小七來,“你要疼,就喊出來,姐姐在呢!”
甚至還拂起袍袖,露出一截凝霜般的皓腕來,她便將那皓腕伸至小七唇畔,“你咬著姐姐的手,咬著就不疼了!”
她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小七下意識地朝公子望去,見公子亦正看向那截蓮藕般的手腕,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心裡悶悶的,她想,公子也不過是個登徒子。
還說什麼“我看似什麼都有,卻是真正的一貧如洗,我唯有你”,還說什麼“小七,你是這世間最好的姑娘”這樣的鬼話,如今不也開始看起了沈淑人嗎?
可沈淑人自小養得好,與她同坐一處,高低立判,今日又溫溫柔柔的,難怪那人會挪不開眼。
不止如此,醫官一走,沈淑人又趕緊命人端上了餅餌。
那餅餌熱氣騰騰的,包得精巧又好看。
沈淑人就坐在案旁為那人布起了餅餌,甚至還夾了一隻放入小七盤中,柔順說道,“從前在魏國,正旦一早定是要吃餅餌的,歲更交子,就圖個喜慶團圓、吉祥如意。淑人不才,生怕自己做得不好,卯時就起了身準備,小七,你嘗一嘗,是不是從前的味道?”
好似有什麼果真與從前不一樣了。
小七悄然打量著沈淑人,見沈淑人神色坦蕩,不藏心機。
但小七知道沈淑人絕不是沒有心機的人,必是她身後的老嬤嬤又給她出了別的主意。
果然。
你瞧。
她臉畔一紅,羞答答道,“公子若不嫌棄,淑人願效仿娥皇女英,與妹妹一同侍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