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兩位夫人已經在正堂擺好了筵席,就等著公子與姑娘入席了。”
許瞻淺應了一聲,握牢了小七的手往正堂走去。
她曾如喪家之犬般倉皇逃離蘭臺,如今被公子許瞻正大光明地牽手跨進了這道高門。
九月初九那大紅的綢帶早就撤了個一乾二淨,除此之外,蘭臺幾乎一切如舊。
那高亭大榭依舊,那玉階彤庭依舊,青瓦樓上的飛簷走獸依舊,那篆刻“大樂”二字的瓦當也依舊,木蘭依舊,高門長戟也依舊。
唯有蘭臺裡的人是不一樣了。
素白的雪兀自下著,而她有狐裘大氅裹身,那寬大溫暖的手牽著她一步步踏雪前行,好似在與她說,“小七,你看,你與公子一起,不怕。”
正堂外早有人立在廊下等候,一個似花開富貴,一個紅衣勝火,此時正言笑晏晏,翹首以盼,見了許瞻與小七忙疾步出來相迎,“公子和小七回來了!”
身後的婢子婆子亦總有七八餘人,此時也全都喜氣洋洋地跟著。
沈淑人親暱地挽住了小七的手臂,“真好啊小七,還能在蘭臺看見你!姐姐已經等你許久了!”
小七淺淺一笑,不動聲色地將那雙塗滿丹寇的手撥弄了下去,“天冷,姐姐當心凍著。”
沈淑人臉色一冷,訕訕地將手縮回了大氅之中。
到了正堂,果然已經擺好了筵席。
那寬寬長長的硃紅雲紋地毯從門口直達主座,主座一張青銅雕花長案,一塊高大的龍紋屏風,左右兩側分別是一列單人曲足食案,阿拉珠在左,沈淑人在右。
沈淑人引著小七往她下手處去,盈盈笑道,“坐在姐姐這裡,我們姊妹好好說話。”
阿拉珠也笑,“靈璧姐姐不要與珠珠爭搶,珠珠與小七見過多次,十分投緣,小七與我一處才對。”
小七隻是低眉淺笑,並不答話,一雙十分暖和的絲履一步步地踩在雲紋長毯上,由著公子許瞻將她牽至主案,在眾人的注視下落了座。
沈淑人與阿拉珠愕然相望,張目結舌不能言。
沈淑人慾言又止,“公子......這於禮不合......”
阿拉珠亦問,“表哥可想好了給小七什麼名分?”
許瞻看起來興致頗好,笑道,“這是嘉福郡主,阿拉珠不認得,怎麼魏夫人竟也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