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忍不住去撓,沈宴初便道,“若是撓花露了餡兒,可得把你藏在櫃子裡了。”
小七扁著嘴巴,“可是我癢!”
沈宴初卻說,“忍著,人走了便許你洗去。”
她就似得了風疹一樣,不但很癢,還起了許多紅腫的疙瘩。
從前可不這樣,許瞻在她身上畫木蘭時都沒有起過紅疙瘩,怎麼偏偏沈宴初點些紅點子就又癢又腫。
想到此處,小七一激靈,“該不是大表哥在硃砂上做了手腳!”
那人蹙著眉頭,“荒唐!我沒有那閒工夫。”
看他模樣卻也不似作假。
正說著話,盤查的守軍已經到了門口,聽那夏侯承客客氣氣地說,“我家主人是郡守門客,如今帶著內弟在客舍落腳。”
說著又悄聲道,“有麻風病,不敢驚擾了軍爺。”
守軍不信這個邪,嗤了一聲推門而入,“什麼病都得查!”
夏侯承點頭哈腰地應著,“是是是。”
身上的紅腫毫不消停,小七撓著手腕瞅著門口,便見客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當先進來的守軍登時一頓,方才的威風不再,“啊!”了一聲,見了鬼似的逃了出去。
小七暗恨,桑丘的守軍真是沒出息,問都不問一聲,這就嚇跑了。
但凡問上一句話,她就能放出點訊息來。可惜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個就逃命般抱頭鼠竄。
若有機會再見到蘭臺那人,她定要好好地告上一狀。
那守軍一走,夏侯承便闔上了門。
沈宴初也總算許她洗淨了臉,又抹了什麼藥膏,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那一臉的紅腫才消退下去。
原以為這一夜就過去了,誰知道竟查了兩次。
第二次盤查是在子時,桑丘的守軍長了腦子,完全沒有一點動靜,人就到了客房外。
想必是起了疑心。
小七不過才睡下不足半炷香,猛地就被沈宴初提溜起來了,那硃砂筆急雨一樣又將她點了個滿臉。
那很快便癢起來的臉令小七叫苦不迭,可有人查便有機會說話,人是又難受又暗暗期待著。
門外的夏侯承有意提高了聲音,“我家主人已經睡下了,軍爺勞苦,小小心意請不要見怪。”
守軍不理,徑自推門,見門是栓著的,便大力砸起門來,“開門!開門!”
沈宴初輕輕拍了她的手,附耳低聲叮囑道,“去罷,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不必我再多言。”
小七心頭一跳。
他竟許她單獨見人。
還有這樣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