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我如今很熱不想穿棉襖,也不想戴氈帽,卻也要聽大表哥的!父親都不曾這樣管我!”
那人見狀卻笑,“是為你好。”
“怎麼是為我好?”
“難道你想被人瞧見,再抓回蘭臺去?”
她心裡反駁著,回蘭臺也比去魏宮好。
可回過神來又一想,蘭臺有沈淑人和阿拉珠,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心裡氣鼓鼓的,轉過頭去再不說話,可一隻手腕仍被沈宴初扣在掌心。
真真正正地是插翅也難飛了。
馬車軲轆軲轆地跑著,一路再沒什麼話。這小路寂無人煙,除了外頭將軍隨從們的打馬聲,偶爾驚起的鳥獸聲,再沒有旁的聲音了。
約莫是到未時左右,才總算有了人聲,小七心裡憋悶得慌,趕緊探出腦袋去瞧。
眼下已到一處城池,抬眼望去,城門上頭標著大篆“桑丘”二字,城門守軍不少,此時正手持畫像對進城的人一一盤查。
小七心裡一跳。
再凝神仔細打量,城牆上張貼的畫像正是自己。
畫像仍是兩人。
一人男子裝扮,一人女子裝扮,相貌一樣,眉心皆有一顆紅痣。
小七心頭頓時狂跳起來。
從前出逃也曾見燕國大小城池貼滿了海捕文書,可如今見了這畫像就活似見了親人一般,她恨不得撲上去親上兩口。
海捕文書都到了此處,那便意味著蘭臺的人也該到了。
這一回文書來得又快又急,可知許瞻在尋人這一塊早就有了十足的經驗。
小七順勢往城樓上張望,她想,也許此時許瞻與周延年就在桑丘城樓了。
聽見那冷臉的人在馬車外頭低聲稟道,“公子,正在查人。”
忽而那隻一直被扣住的手腕一疼,她被人拉了回去。
眼見著手腕早都發了紅,小七擰著眉頭叫,“疼!”
因看見文書,心裡有了底氣,因而話聲也比素日要大上了許多。
沈宴初揶揄道,“城門有你想見的人?”
小七又鼓了一肚子的氣,沒好氣道,“沒有!”
那人略一用力,便將她拽上了膝頭,小七掙著,卻見那人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點了硃砂的筆。
小七想起曾被許瞻縛了雙手吊在樑上,又被狼毫畫了一身木蘭的事來,只以為沈宴初也要做同樣的事。
此處是城門,等候進城的百姓暫且不提,車外便是他的隨行將軍,城門還有七八個守軍。
天殺的。
小七揪緊領口瞪著他,“幹什麼!”
那人不急不躁的,筆尖就停在她的腦門,“躺好了。”
看樣子是要在她臉上做手腳了。
小七才不肯。
她去抓他持筆的手,恨不得狠狠咬上一口,非給他咬上兩排牙印不可。
她一動,沈宴初便道,“再動,便把你畫成醜八怪。”
小七悻悻地停了手。
那人竟開始在她臉上點起了紅點子。
毫無章法,落雨一般。
那得把她的臉點成什麼樣子啊!
小七叫道,“大表哥在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