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為飽受摧殘的魏國。
那人神色複雜,“你沒有為自己活過麼?”
小七笑著搖頭,“沒有。”
那人摸索著握住了她的手,長長地嘆了一聲,“以後……”
以後要怎麼樣,他的話凝在唇邊卻沒有說下去。
小七在他身邊數月,不曾見他輕易去許諾什麼。
只有一份未落到案牘上的君子協定,他雖生氣時曾揚言作廢,但到底是在遵守。
君子之言,便是一言九鼎。
他不說,她也不問,少有的溫暖在青瓦樓的臥房裡流淌。
天光將明時,寺人來稟,說是陸大人與裴將軍連夜盤查,如今已在樓下廳堂候著回稟公子了。
小七小心攙他起了身,裡袍之外只披了件大氅,一步步往樓下走去。
他身上負傷,走得很慢,小七一旁攙著,能感到他身上的重量朝她微微傾來,卻又在極力剋制。
才到廳堂,陸九卿與裴孝廉已躬身候著了,“公子。”
許瞻微微點頭,示意他們二人落座,小七扶他在主案靠了下來。
見那兩人不開口,許瞻便問,“查出了什麼?”
陸九卿正要回話,裴孝廉卻一把按住了陸九卿的臂膀,死死地盯著一旁跪坐的小七,冷著臉道,“公子議事,魏人怎能旁聽?”
許瞻瞄了一眼小七,她只是低垂著頭,便要起身了,“奴去為公子與大人備些早點。”
眼下不過卯時,哪有這麼早便用早膳的。
許瞻道,“無事,一旁侍奉。”
裴孝廉還要勸阻,“公子!”
許瞻沉聲,“你在軍中多日,還是沉不住氣。”
小七心想,上一回從高陽回來,因裴孝廉要放狼殺她,記得許瞻摑了裴孝廉一掌,將他打發到軍中,還說以後都不必再回來了。
沒想到,不過一月,人就出現在了蘭臺。
仔細想來,裴孝廉此人雖魯莽,但武力高強。自從做了許瞻的護衛將軍,許瞻並不曾遇過刺殺,更遑論還是直入青瓦樓。
周延年雖好,也許在許瞻心裡終歸是比不上裴孝廉的。
小七便推斷,如今的薊城必很不太平。不然,裴孝廉不會回來。
許瞻既說了這樣的話,裴孝廉也只得訕訕地住了嘴。
陸九卿稟道,“公子,都是死士,雖查不出身份,但有意外之喜。”
許瞻抬眉,“何喜之有?”
陸九卿低聲,“不管是公子牧還是王叔,都去過四方館。”
小七心裡驟然一跳,裴孝廉死盯著她冷笑一聲。
許瞻挑眉,竟在案几之下握住了她的手,也不知是在對誰說話,“都去見了魏使。”
陸九卿回道,“是,無一例外。”
許瞻又問,“那會是王叔,許牧,還是沈晏初?”
陸九卿道,“刺客直取青瓦樓,必是對蘭臺熟悉的人,除了魏使,公子牧亦是王叔的人。”
許瞻笑了一聲,“那便只有我的好王叔......”
上一回聽見王叔這兩個字,好似還是在燕軍大營,她燉了魚湯星夜出逃,那時聽說王叔還在薊城裝病。
將將出神,那人手上力道卻加重了幾分,說起了未說完的話,“和你的好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