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鼻中卻遲遲不肯落下的血吧嗒一下墜了下來。
她伸手接住了血,暗暗鬆了一口氣。
緩緩停下步子,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血一滴一滴地墜到手心來,頭頂的青天白日刺得人睜不開眼,心裡的竊喜卻蓋過了短促的喘息。
小七的手微微發起抖來,她低聲叫他,“公子......”
還不待抬頭,一片黑影已壓了過來,繼而是緋色的衣袍與垂至腳踝的玉佩閃進眼簾。
她身子一輕,旋即天旋地轉,原是被那人打橫抱了起來。
不說人怎樣,但他身上的雪松味真好聞呀。
忽而竟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隱約覺得他的懷抱十分熟悉,好似從前便被他如此抱過一般。
但分明是沒有的。
若是細想,便斷定是沒有過的。
他嫌女子汙穢,恨不得敬而遠之,尤其曾數次要將她打發到軍營裡去,說她低賤浮蕩,是娼妓,是髒東西。
因而自然是沒有的。
日光雖盛,小七卻凜然生寒。
她下意識地望著許瞻,那人眉峰蹙著,薄唇抿著,那雙鳳眸神情複雜,此時此刻,他在想什麼呢?
小七辨不分明。
她低喃道,“公子,奴想回聽雪臺。”
那人沒有說話。
小七當他沒有聽見,抬手去抓他的手臂,“公子......”
那人垂眸望來,依舊沒有說話。
他不應,她便一直不肯鬆手,依舊叫道,“公子。”
她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要密會魏使,就一定要回聽雪臺。
青瓦樓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脫身。
那人凝眉不展,半晌過去,總算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她心裡一安,十分清醒,“公子,奴與槿娘在一起久了,想要槿娘陪著說說話......”
那人又是淡然應了,“知道了。”
小七這才垂下手去,心裡驟然一鬆,繼而歉然嘆道,“弄髒公子了。”
便見那人眼角一紅。
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比方才更甚。
他的胸膛寬厚結實,他的雙臂強勁有力,那是一雙能安邦定國的手,亦是一雙能攪弄風雲的手,是一雙能挽雕弓射天狼的手。
骨節分明又力道極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