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陸九卿忙應了,上前幾步進了內室。
“她流了許多血,不肯見醫官。你懂些醫理,看看怎麼回事。”
小七的臉唰得一紅。
她沒想到許瞻竟叫陸九卿來看。
陸九卿應了一聲俯身便要把脈,小七慌得往後一退,“大人!”
陸九卿溫和笑道,“把脈,姑娘不必害怕。”
她的雙手掩在廣袖裡緊緊絞著,指甲嵌入了掌心卻渾然不覺,顫著聲道,“小七無事。”
許瞻便朝榻上揚了揚下巴,陸九卿循著他的眸光看去,很快便了然笑道,“公子不必擔心,是女子癸水。”
許瞻眼眸微眯,“什麼癸水?”
想來他從不曾碰過女子,自然不知癸水是什麼東西。
小七也不知道什麼是癸水。
陸九卿便引許瞻離開內室,低聲道,“《壽世保元》中寫了,‘室婦十四歲,經脈初動,名曰天癸水至。’公子勿憂,姑娘這是成人了。”
小七愈發臉紅,透過木紗門偷偷往茶室瞥去,陸九卿的聲音亦是愈發低了,“公子不如放她回去,該怎麼做,槿娘自會教她。”
便見許瞻轉頭朝她望來,一雙丹鳳眼裡溢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小七慌忙垂下眉來,長長的睫毛似小香扇般將那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擋了回去。
料定此時羅裙定然溼透了,分明是如芒在背,卻一動都不敢動,便垂著頭窘迫地跪坐原處。
好一會兒過去,竟見陸九卿進了門,繼而一張大氅裹在了她身上。
小七訝然抬眸,沒想到陸九卿如此細心。
他還溫聲說道,“姑娘先回去罷。”
小七心中十分感激,一雙素手抓緊大氅起了身,屈身施了一禮,卻又不敢再去看他,只是細語道,“多謝大人。”
陸九卿含笑點頭。
小七倉皇往外逃去,亦不敢再看茶室裡的人,連絲履都忘記穿上,穿過木廊便要往住處奔逃。
及至一雙腳落進冰涼的雪地,才想起來絲履尚留在木廊上。
這絲履僅有兩雙。
寺人只發放了兩雙,來時穿的全都被丟棄了,說是進了蘭臺便不許再穿外頭的破東西。
倒也是,這裡頭就連寺人婢子的衣袍鞋履都是她這輩子也買不起的雲錦華緞。
丟不得。
小七悄悄轉頭往茶室看去,室內那兩人正兀自說話,她腆著臉偷偷溜了回去,隱在木紗門後躡手躡腳地將絲履拖了回來。
她拖得很慢。
不過一點點的沙沙聲。
她敢保證自己藏得很好,連腦袋都沒有露出來,室內的人不會發現。
但聽裡頭的人敘話聲一頓,繼而笑道,“命人洗乾淨了,再收起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