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
另一人粗聲粗氣問,“可是那下藥的魏賊?”
“正是!”
小七心驚膽顫,裴孝廉沒有死,而她得罪的全是燕國的公侯將軍。
裴孝廉反手自背後取了彎弓,冷聲道,“公子,看裴某一箭射下那魏賊!”
“住手!”
聽得一聲斷喝,然而那羽箭已登時離弦,“咻”地一聲疾疾射來,繼而她的麻袋倏地從轅門摔了下來。
小七被摔得渾身失去知覺,她悶哼一聲,只覺得喉間一股血腥氣往外嗆了出來,卻又被口中的帕子堵了回去。
有人朝轅門走來,那人腳步熟悉,到了近前頓住了步子。匕首一挑,將麻袋挑開,露出一張煞白的臉來。
那張臉口中的帕子被血浸泡得通紅,繼而沿著嘴角向下淌來。
小七目眩頭昏,緩頓了好一會兒眼前才漸漸清晰起來,她強忍著頭昏抬眸看去,見許瞻臉上覆著一層駭人的冰霜,一雙幽黑的鳳眸裡透著幾分陰翳,正居高臨下地俯睨她。
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也從來不屑於隱藏。
金柄匕首挑開了她的帕子,那人冷然開口,“魏俘。”
小七眸中悲涼浮漫。
是了,她是魏俘。
她如今又成了魏俘。
是被她救下的人親自獻出來的魏俘。
她緊緊閉著嘴巴,口中是滾燙的血。
她不願被人看見。
更不願被許瞻看見。
她的胸口摔得又悶又疼,疼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極力放慢喘息,然而肺腑間的血依舊在汩汩地往上湧來。
那人偏偏從懷中取出帕子,鋪於掌間,便就隔著那帕子捏開了她的嘴巴,想要迫她說話。
一大股殷紅的血頓時從她口中流了出來,即便隔著帕子,依然沾了他滿手。
他嫌惡地蹙眉,燙手似的鬆開了她,那隻沾了血的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處理。
小七嗆咳了幾聲,她只覺得腦中蕩然一空,旋即眼前的人漸漸模糊,他似是在說什麼話,但小七耳中一片轟鳴,她什麼都沒有聽見。
她尚臥在地上,惶恐地望著周遭,但眼前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原本冰涼的雪地忽然一熱,她感覺身下是一灘溫熱的血水。
是她自己的血罷?
她喃喃叫道,“大表哥......”
大表哥,小七要死了。
再也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