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走進牢房,認認真真行了一禮。
「二哥。」
廢太子坐在窄窄的木板床上,他扭頭看了四阿哥一眼,輕笑了一聲。
「老四啊,二哥沒有看錯你。」
四阿哥茫然地看著廢太子,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淪落到這步田地,只有你見我還肯恭恭敬敬地行禮,不為別的,只因為我是你二哥。」
四阿哥低下頭,心裡的感慨還沒有指甲蓋大。他在思考,太子為什麼突然感性起來。
太子驕傲,別說重病的十八阿哥,就是大阿哥四阿哥都成了郡王,太子也不曾瞧得起他們,更不曾把他們當做兄弟。因為他是嫡子,天生比他們這些皇子高貴。
被關的這些日子,太子一直沒有服軟,四阿哥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感性,也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四阿哥打起精神,小心地斟酌著措辭。
「二哥永遠是我的二哥,我還記得剛出來辦差,是二哥細心指點我,這些年太子妃也一直照拂著我的福晉。」
廢太子笑了笑,「老四,幫二哥一次,幫二哥給皇阿瑪傳個話。」
四阿哥攥緊拳頭,腦子裡飛快權衡著幫太子傳話的利弊。
「二哥想對皇阿瑪說什麼?」四阿哥平靜地問道。
廢太子嘆道:「替我向皇阿瑪請罪,我自知罪孽深重,辜負了皇阿瑪的栽培,但我從未有過殘害皇阿瑪這等大逆不道的念頭,這一點請四弟幫我轉達。」
四阿哥沒說話,他不敢立刻答應下來。他提出告辭,太子理解他的謹慎,倒也沒說什麼。
四阿哥剛要離開,看見空空蕩蕩的床鋪,四阿哥愣了一下。
「二哥,那件披風呢?您不喜歡嗎?」
廢太子冷笑,「到了如今,我哪有資格挑三揀四。那件披風被你的好大哥收走了,他說牢房裡不準有外面的東西。」
四阿哥明白了,大阿哥就是借題發揮,故意拿太子出氣。
他行禮告退,看著侍衛把牢房鎖好才回去。
四阿哥和九阿哥待得屋子也很簡陋,但熱茶熱水和火盆每一樣都有,絕對不會委屈了他們。
九阿哥看四阿哥回來了,好奇地問道:「四哥,那位叫你過去做什麼?」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那位想讓我傳個話,他說自己從未有過謀害皇上的念頭。」
九阿哥眨眨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哦!那位終於坐不住啦!」
九阿哥笑嘻嘻地湊到四阿哥跟前說道:「四哥,弟弟勸你一句,莫管閒事!咱們的好二哥已經倒臺了,皇阿瑪厭惡他,你幫他也沒好處。」
「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四阿哥猶猶豫豫地說道。
「四哥想得太簡單了,這哪是一句話的事!你好心幫太子傳一句話,萬一皇阿瑪以為你是太子一黨的,你怎麼辦?」
現在大家都在忙著落井下石,誰還管廢太子死活?
四阿哥背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他長嘆一聲,好像痛下了決心。
他對九阿哥說道:「二哥就求我這一次,我還是不忍心。我這就寫個摺子,如實傳達二哥的話,然後請皇上決斷。九弟,等我寫好摺子,你要不要在上面署名?」
九阿哥沒想到四阿哥還會扯上自己。
「四哥,你上奏皇上,我署名作甚?」
四阿哥說道:「不僅僅是你,我還要問問大哥的意思。畢竟是咱們三人一起看押那位,只有我上奏,皇上會怎麼想你和大哥?」
這話也在理,不論他們要不要在奏摺上署名,四阿哥上奏前都應該告知一聲。
九阿哥心想,他支援八阿哥做太子,他也不在乎皇上是不是喜歡自己。對他來說,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