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目光像在告訴她,說給她聽聽也無所謂,反正與她毫無關係。
“後宮改為七司十四監。”
“七司上設統領司長,一切後宮瑣事統一建立規制由統領司長負責。”
“皇后只需行祭祀與典禮之事。”
“這樣一來,皇后也得了清閒,後宮再出任何事,皇后都不必牽涉其中。”
皇后本是跪著的,聽到這裡身子一歪坐在地下。
她抬起頭盯著皇上問,“皇上這樣做,豈不是讓皇后再無事可為?只是一個名頭?”
“那也是眾妃首領,萬金之體,貴不可言的皇后。”皇上笑意比月光還涼薄。
連這點笑他吝嗇付出,只一下就消失了。
“皇后,這些都是小事,只為這點事,朕只關你一段時日便會還你自由。”
皇后心中一動,那種不安越來越盛。
“朕不想廢后!也不會這麼做!”
他站了起來,將一頁紙丟在皇后面前,“你瞧瞧,眼熟嗎?”
皇后瞥了一眼那張紙,如被人突然捶了一記。
她一陣頭昏,拿起那張紙,好一會兒,才看清字跡。
上面每一項都列得清楚明瞭。
連採買時間,採買人都有。
這麼密要之事,怎麼落到皇上手裡的?
她選的鹽、鐵,都距京城千里之外。
且不是王家後人去做的。
怎麼洩了密?
她低頭,只是一會兒就恢復平靜,看向皇上,無悲無喜道,“臣妾不想分辯,只想問皇上,要如何處罰?”
“朕只有一個問題,你弄這麼多錢,要幹嘛?”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用手抬下她的下巴。
夫妻兩人頭一次這麼近,面對面,眼對眼。
皇后眼中沒有驚懼,也沒有情義,沉默不語。
皇上道,“君有問,臣必答。這是規矩。”
“臣妾喜歡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收買人心,有了人心就有了支援。”
這些錢的確有一部分拿去行賄了。
但她實在太有錢,行賄的銀錢只是她財產中的一小部分。
皇后似乎看穿皇上疑慮道,“皇上成不了一代令主。”
她說得毫無感情,像個機器,“但下一位君主,會做到你在位時做不到的事情。”
這倒勾起了李瑕的興趣,“哦?那你說說朕想做什麼,又何以就做不到呢?朕做不到的事,李慎那個草包就能做得到?”
“想朕立他為儲,你做青天白日夢呢。”
兩人對話如此直白,連最後的窗紙都捅破了。
鳳藥與曹崢退後幾步,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噤若寒蟬。
“皇上勵精圖治,不過想讓大周恢復從前的興旺,還想徹底打敗北狄、羌、胡、西域那些一直窺探我大周國土的小丑。”
“可是你太窮,也沒根基,出身卑微,不得大臣支援喜歡,你妄想用科舉來選拔真正忠於你的臣子,卻又辦不起來,你想充實國庫,卻推不動稅制改革……你無能又自卑,只會在比你強的皇后身上逞威風!”
“你很清楚,我沒有害過皇嗣,我家世代為官,又怎會不知道普通妃嬪跟本不能撼動皇后之位。我雖不滿貴妃,卻犯不著打壓她,我從未將她放在眼中,更不會為報復她對我的不敬之罪而殘害皇嗣,那小小嬰兒對本宮根本形不成威脅。”
“本宮要殺,就殺已經成年的皇子,為難嬰兒做什麼?”
“你壓根不想徹查此事。此事發生剛好給了你藉口,將我禁足在宮中,以此為由堵住眾臣之口。”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住了,燭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