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隨時可以向皇上要走自己,更難逃一死。 公主好妒、任性、跋扈,她想讓誰死完全不需要理由。 公主府每年補充的傭人數量在皇城裡不是秘密。 沒人願意將自己家的孩子送到她府上做下人。 故而她總向皇上要人,要大內撥人過來伺候。 更別說鳳藥多次得罪皇后,皇后整日生活在皇宮,不好直接開罪皇上,但公主卻可以不管那些。 她是皇上親生女兒,且是第一個女兒,受盡寵愛。 若是自己不顯示出對皇后有利,此番必死無疑。 思考許久,她只能靠自己。 “奴婢能幫皇后娘娘除掉曦貴妃。” 一句話出,牧之和公主都驚住了。 片刻後,公主懷疑地問,“我倒不必瞞你,母后不是沒想過,但曦貴妃是個狐狸精,進宮這些年,紫蘭殿的防備鐵桶介嚴實。” “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多個六弟?” “我母后都做不到,你憑什麼能做到?” “因為我是六王府用出來的人。” “只有我能進出紫蘭殿而讓貴妃放下防備。” “那你想如何行事?直接下毒?” 鳳藥搖頭,“下毒要是能成功,曦貴妃大約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要下藥,必須光明正大讓她自己服用。用毒是下下策。” 公主大感好奇,“那怎麼才能讓她自己主動喝藥?” “她還能生育……”鳳藥提醒,“若有孕也許皇上會再升一升她的位分。” 殿中三人都沒有說話,牧之驚訝於鳳藥短短時間內想出這樣的計策。 這計劃聽起來很可行,又很有誘惑力。 兩宮鬥了多少年,不分高下。 皇后靠的是背後強大的依仗,貴妃靠的是皇上。 皇上多寵愛她也未必,但做出的樣子是寵的。 只有這樣,才能讓皇后別太放肆,有所收斂。 若有機會除掉貴妃,皇后怎會不願。 他佩服地看著順從地低著頭跪在地下的鳳藥。 她自救的能力遠比牧之想象的還高。 公主馬上明白了鳳藥的意思。 皇上很樂意有藉口將貴妃升為皇貴妃。 貴妃也很樂意再鞏固一下自己的位份。 皇后更樂意看到貴妃一命嗚呼。 那藥若送過去,貴妃能不喝嗎? 鳳藥出自常府,她果真做成此事,常牧之就更得和四皇子綁在一起,下不了船。 想到這裡,她悠悠長嘆,“可惜了。” “今天殺不了你。” 一句話鳳藥、牧之都鬆了口氣。 “你家公子可以先將你帶走,待我請示過母后,你就可以動手了。” 牧之將鳳藥帶出公主府,上了馬車,鳳藥靠著車棚,雙頰飛紅,她用力說了一句,“去六王府。”便暈過去。 牧之坐過去,將她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又摸了摸她額頭,燒得滾燙。 馬車飛快來到六王府門口。 門房通報後,六王急步親自出來迎接。 “怎麼回事?”六王爺知道牧之不會輕易上門,定是有事。 卻沒想到他帶著奄奄一息的鳳藥。 “公主帶走了鳳藥,好不容易才出了公主府。” 牧之將鳳藥交給李琮,對方用披風將鳳藥整個包裹起來,抱起她隔著衣服也覺燙手,便對牧之說,“恐怕一兩天好不了,你讓那主兒給皇上告個假吧。養好再回宮。” 牧之回公主府傳話。 此時天已全黑,離鳳藥離開皇宮,只過了三個時辰。 她已經歷了一次生死劫。 李琮知道鳳藥與青連一向要好,便叫下人拿了自己名刺去請青連。 鳳藥的房間還留著,李琮將她抱入內院,雲之挺著肚子著急地等在院子裡。 她分娩就在這幾天。 房間裡升起無煙銀絲炭盆,將被子給鳳藥蓋好。 原先伺候鳳藥的晴天也被喊過來。 大家都等著青連,不多時青連跟著引路的丫頭氣吁吁來到鳳藥房內。 “王妃迴避,你馬上臨盆,不可過了病氣,其他人也不需留下。只留一個丫頭,另留一個跑腿即可。” 除了晴天,李琮叫來心腹小廝,囑咐他薛大夫有什麼事,立即去辦,不必回稟。 青連為鳳藥診脈,手搭上她脈搏,心中一沉。 他細細診治,做實了心中的想法。 又見其頭髮散亂沒有梳髻,伸手摸了摸,頭髮裡面又溼又涼。 心中十分奇怪,為何鳳藥深夜會在王府。她本來應該在宮中。 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