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兒,你……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兩個男子在一起還怎能傳宗接代?”
文若一聞此言,卻是開懷笑道:“傳宗接代?人活在這世間上,若只是為了這個目的,那麼還同那些飛禽走獸之類耳有何差異?子桑哥哥,你成親了嗎?”
杜擎蒼擰眉搖了搖頭,卻又義正言辭道:“大丈夫自是要以國家大事為重。”
文若側目,意味深長的望了杜擎蒼一眼,說道:“國家大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更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對於我來說,能夠讓他好好活下去,便是我此生的意義。若是真有來生的話,我亦是會等他。”
“寒兒,我從不相信那些來世今生,人只有一輩子,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文若微垂首,前額的長髮滑落半掩那惹人憐惜的蒼白。
卻聽他輕嘆一聲,說道:“不相信的,不一定是不存在的。你說的,我心中都清明很。若是可以,我更願意與他相守到白頭。我那般說,只是為了給自己一些安慰與希望,亦不至於走的太難受……子桑哥哥,有些時候,人還是糊塗一點比較好,對於有些事情真的不必那麼較真。”
文若的話,杜擎蒼又怎麼會不明白,只是他現在心裡頭亂的很。
為明日的行刑亂了心,也為了文若對那個男子的痴心而亂。
回到住處的杜擎蒼明顯的有些魂不守舍,飯也不吃,就將自己關在房中,將那裝滿蜜餞青梅的瓷罐子抱在懷中,回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還有文若所說的每一句話。
其實,杜擎蒼並不喜歡吃這種酸甜的蜜餞,可就是因為小時候的那一次相遇,從那天起,杜擎蒼每天都會在自己身上裝上一些青梅,為的就是在遇到那個人的時候,可以給他變那個戲法。喜歡看他津津有味的吃東西,肉呼呼的小臉,嘟著小嘴,很是可愛。
杜擎蒼從不覺得自己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單純的喜歡和他在一起。
然而,現在自己見著了他,可卻是親手將他送上了斷頭臺。
“咚咚咚——”
一陣叩門聲擾亂了杜擎蒼的思緒:“何人?不是說了,莫要來打擾我!”
門外的人道:“大人,小的不是有意來打擾大人。只是老夫人來急報,說是老太爺病重,想讓大人辦完這案子就趕回去,還說……”
“還說什麼?”杜擎蒼走上前將門開啟。
“老夫人還說,已經替大人選了個不錯的姑娘,就等著大人回去拜堂成親……”
那小廝的聲音越說越小,不敢看自家主子,他自是曉得,自家主子年紀不小了,早該娶妻生子,可主子卻一直藉口推脫,娶親之事竟然延後了一年又一年,而今老太爺病重,心事未了,這不是成心來逼主子嗎……
杜擎蒼很是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對那小廝說道:“你叫人帶信回去,就說這邊還有一起命案未結,脫不開身。娶親一事稍後再議。”
“可是……”那小廝還想說些什麼,但一看他那張鐵青的臉,又咽了回去。
杜擎蒼回到房中,一拳狠狠砸在圓桌上:“娶親!娶親!寒兒將要赴黃泉了,你們卻要我洞房花燭!為何你們總是要逼著我……”
一下子,心中所有的怨氣都被傾吐出來,杜擎蒼到了這時才明白過來,這麼多年了,推脫娶親,為的不是什麼壯志雄心,卻竟然只是為了他!
杜擎蒼啞然失笑,現在才認識到這一點,好像已經都晚了……
欽差大人的行館外,一隻黑羽鳥對著身旁的空地,張了張中,似乎在說些什麼。
“哈哈……妖狐,你怎有閒工夫在這兒轉悠?有情敵,擔心了?”
“閉嘴!”在旁的雪千冥喝斥了畢月烏一句,但見他薄唇微勾,半眯起眸子望著房中的杜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