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白露抿著唇笑了下,最後踮了踮腳,湊近藺知宋耳邊說:「有。」
不止一點。
……
八月中旬的時候,荀白露和藺知宋去看婚紗了。
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伴郎伴娘。
這幾個人碰頭,大抵是不會好好說話的。
葉池看見柏冬至來的時候,開口就是揶揄:「喲,這不是我們出場費一分鐘六萬六的柏老闆嗎,這想見你可真不容易啊,今兒不折騰你那茶館了?」
柏冬至早習慣他這賤樣,每次說不過她還非要鬧一下。
「你媽又打你了吧?」柏冬至涼颼颼道。
葉池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大人還天天捱揍,他也沒辦法。
柏冬至:「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頭髮還是藍的,現在染回黑的了,這還不好猜嗎?」
以前在一起玩的時候,沈蘊華就說過,葉池要是敢把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頭都給他打掉。
前段時間管的不嚴,他就開始作,沈蘊華說了幾次不管用,直接把他關在家裡好好收拾了一頓。
第二天就把頭髮給染回來了。
其餘四人想笑又不好明著笑,憋得難受極了。
葉池:「想笑就笑吧,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他看的開,反正一起長大的,他什麼樣他們還能不知道嗎。
喻瑛笑的最誇張,什麼底子都給葉池兜出來了。
挑衣服的時候,喻瑛嘰嘰喳喳,圍著荀白露和柏冬至說個不停。
柏冬至很煩她,從小就煩,但是喻瑛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她就習慣了,每次懟她兩句她還在一邊傻樂,柏冬至想著就算了,傻點也行,看著討喜。
「話說你們兩個的名字都是節氣唉,冬至姐姐是冬至那天生日,白露姐姐你是白露那天嗎?」
荀白露淡然的搖了搖頭,說:「不是。」
於她而言,哪天都不重要了,她很多年沒有過過生日,那只是一個日期而已,沒有太大的不同,可既然藺知宋記住了,是白露或者是立夏她都無所謂。
只因為他記得。
那一次的生日,荀白露選擇什麼都沒有說,她不想去破壞那樣的氛圍,不想讓藺知宋的心思白費,他也會難過,會自責,她不想看到他那樣。
藺知宋是很好很好的人。
所以就當作是立夏吧。
荀白露去換婚紗的時候,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她媽媽還在,她以為的家庭還很幸福,荀何偶爾會來看她們。
有一次他們出去玩的時候,看到有人在拍婚紗照,荀白露一直盯著那邊,她母親見了,蹲下來笑著跟她說:「白露喜歡婚紗嗎?」
荀白露點了點頭。
母親摸了摸她的臉頰,道:「那等白露長大了,要結婚了,媽媽親手給你做婚紗。」
她有一雙巧手,精於刺繡,會做旗袍,她說會做那就是會,荀白露那個時候特別的高興。
荀何也在一旁撫摸著她的頭,說:「我們白露長大了一定是最好看的新娘。」
那個時候,一切都還很好啊。
母親是母親,父親是父親,完全是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
將思緒抽離,荀白露擦了擦眼淚,微弱的唸了一句。
「媽媽,我結婚了。」
她還聽得到嗎?
她出去的時候,藺知宋已經換好西裝在外面了,長身玉立,挺拔正氣,聽見聲響回頭去看,荀白露正提著裙擺向他走來。
夢裡出現過多次的畫面與現實交疊在一起。
荀白露停下,站在了藺知宋面前,他們彼此對視著,只看得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