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沈卓言緊抵在他下巴處,將他渾身完全包裹起來,只露出這一顆腦袋。
望著漆黑的天花板,他原本就有些渙散的意識似是不斷被這陣暗色侵襲、吞噬,他漸漸不受控制地閉上了雙目,沉入那片黑暗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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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朝暮房間出來之後,沈卓言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多待了一會兒。
他並不擔心林朝暮會在自己離開後偷偷爬起來寫作業,他知道林朝暮還不至於如此。
他只是想再聽聽屋裡的動靜,生怕林朝暮有事喚他,他卻因去忙其他事而未能聽見。
站了不知多長時間,大概是覺得林朝暮在這時應該已經睡著了,沈卓言才終於轉身離去。
他將吹風機與水杯放回原處,先去快速洗了個澡,將自己換下的衣褲與林朝暮的各自洗淨晾至陽臺上。
做完這些事,他折返至林朝暮房間門口,本不想進去打擾他,猶豫幾秒後卻還是小心翼翼擰開把手推門進去。
他沒有關門,讓走廊上的燈光勉強照了些進來,一片幽黑的房間才終於有了一點暗淡的光芒。
無聲走至林朝暮床邊,他借著那一抹極其微弱的光靜靜凝視著林朝暮祥和的睡顏。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林朝暮房間看到他睡著時的模樣。
以往很多次都是林朝暮來他房間喊他起床,林朝暮應該是將他當作是一隻懶蟲,但其實每一次林朝暮來時他都是醒著的。
在林朝暮床邊默默站了一會兒,沈卓言的面龐自始至終隱在黑暗中。
房間裡很安靜,整個世界也彷彿安靜了下來,靜得彷彿只剩下林朝暮均勻的輕微鼾聲,以及沈卓言自己算不上平靜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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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言回到自己房間時已是晚上九點多,他坐在書桌前,從包裡拿了幾本專業書,往桌上一放,卻並沒有立即翻開,而是先拿起手機點開了微信。
他微信裡有不少未讀訊息,他都並不在意,只是輕掃過一眼,沒有回訊息的意思,唯獨點開了與葉朗的聊天框。
葉朗在好幾個小時前就已給他發來過訊息,還給他打了一通語音通話,可惜沈卓言並沒有收到。
他也完全忘了之前說好的帶林朝暮去醫務室看完醫生就給葉朗發訊息的事。
他素來都不是這樣的人,但凡是認真答應過別人的事都必定會做到,只是今天……
他也不給自己找藉口,忘了就是忘了,沒有做到就是沒有做到。
趁著現在得空,他當即回復了葉朗的訊息。
濁:很抱歉葉朗,我忘了給你發訊息。
濁:林朝暮吃過藥已經睡了。
葉朗:啊???
葉朗:哦,行,我知道了……
葉朗:班長,小林子還好嗎?
濁:現在還好,但還得再看明天的情況。
葉朗:那行……麻煩了班長。
濁:還有一件事。
葉朗:說吧班長,啥事啊。
濁:今天有哪些作業,你跟我說一下。
葉朗:……
儘管有些無語,葉朗仍很快就把作業內容發給了沈卓言。
沈卓言向他道了聲謝,放下手機後就將課本與膝上型電腦先後開啟,開始複習今天學到的內容,以及上網查詢一些明日需要用到的資料。
今天下午他幾次三番遙遙察看林朝暮的情況,心中無疑也有擔心,這也就導致他幾乎整個下午都心不在焉的,竟與林朝暮犯了同樣的毛病——不清楚老師佈置了什麼作業。
毫不誇張地說,這是他自打上學以來第一次犯這樣錯,他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發生這樣的情況竟是源於這樣的理由。
想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