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驕專心坐在餐桌前,把碗裡的滑肉舀出來送進口中,喉嚨隨即發出滿足的喟嘆,眯起眼睛。
而單凜一看到他挑食的樣子,就有些頭疼,給盛予驕面前夾了兩個鮮蝦鍋貼。
“我記得你對蝦不過敏,怎麼今天也不吃?”
“不想。”
以往是不愛吃蔬菜,比如滑肉湯裡煮的配菜豆芽就是動都不動,現在倒連海鮮也談不上愛吃。
盛予驕又把那兩個鍋貼丟進單凜的碟子中,轉而揀了一筷子豉油雞放進碗裡。
他挑食的毛病跟小時候一次過敏的經歷分割不開。
當時兩位母親都不在家,盛予驕誤食了半粒花生,那個時候沒人知道他過敏的體質,包括自己,若不是保姆忘帶東西下班後返回了別墅一趟,恰巧發現,恐怕一個七歲的孩子就將在窒息中長眠於世。
他不埋怨任何大人的失職,卻牢記著瀕死的恐懼。
因此他吃東西都格外謹慎。
不過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放鬆警惕了呢……
盛予驕抬眸,餘光是單凜拿筷子的手。
男人的手很好看,乾淨修長,稍稍用力就能夠露出分明的筋骨線條,而筷子尖銜著的,是他費盡心思想讓自己營養均衡才交代廚房做的蔬菜雞蛋餅。
盛予驕知道那大機率也是落到自己碗裡。
果然,下一秒,那塊蔬菜餅就掉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嚼動著嘴裡的蔬菜雞蛋餅,盛予驕忽而找到了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
——是在遇到單凜之後。
單凜無孔不入地滲進他的生活中,比任何一個人都更緊張他有可能接觸到的所有東西。
“再吃點,待會兒帶你去後山轉一轉,菜地和果園都開闢好了,你有什麼喜歡的就讓他們種下去,來年就能嚐到。”
他見盛予驕乖乖吃掉自己夾過去的餅,心裡頓時舒暢,像是差不多忘卻了幾個小時前在臥室的情緒波動。
可盛予驕搖了搖頭:
“我得回家去,昨天晚上是因為提前告訴過我媽酒局的事,撒謊說住在陳奇家,要是今天再不回去,就該穿幫了。”
單凜聽著他說話,只抿了抿唇,目光一寸一寸地暗下去。
直到盛予驕說了聲“吃飽了”起身,他才猛地伸手將人手腕攥住。
盛予驕愣了下,緩緩扭頭瞥向他的臉。
比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盛予驕現在不能說不怕他,但也好多了,畢竟他摸清了男人的脾性,曉得他根本不像外表那麼冷冰冰。
殊不知,他以為的真實,才是Enigma真正的偽裝。
“好了,我去年聖誕節不是陪你過了嗎?”
盛予驕在他握住自己的手背上輕拍兩下,似乎早已把老虎當成貓。
“我送你。”
“不行,咱們兩個還是不能走得太近了。”
此言一出,單凜又是暗自咬牙。
“我有那麼拿不出手嗎,盛予驕。”
他怨氣沖天的陰暗眼神差點把Alpha嚇了一跳。
“不、沒有,我……”盛予驕連忙轉了轉眼珠躲避開他的視線攻擊,趁機掙脫開胳膊:“我只是,還沒準備好。”
雙方都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顧及到這是在誰的地盤,盛予驕罕見地拿下了打破僵局的角色:
“在國外不是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嘛。”
“你是指連家人打影片都要避開我的偷偷摸摸地下情麼?”單凜幽幽啟唇,隨即嘆出一口長氣,沒再逼迫他,只退讓道:
“叫司機送你,好不好?這裡打不到車。”
“嗯。”
盛予驕這時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