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總算是想要見帝辛,說實話白小九是鬆了一口氣的——先不談魅惑不魅惑吧,至少他不用跳舞了。
跳了二十多個晚上的舞,結果連那人王的身邊都沒捱過去,氣運什麼的沾都沒沾一點,全洪荒的狐狸都沒他怎麼倒黴的!
所以今晚在壽仙宮等著帝辛的白小九,難得有了期待的模樣。
——真的帶了幾分寵妃模樣了。
只不過等到日落黃昏,帝辛都沒有來。
楊眉在王宮裡待著悶得慌,仗著掌握空間法則,幾天前就跑沒了影子。
白小九湊到商音身邊,就見商音正在翻閱竹簡。
他嘀嘀咕咕道:“尊者,帝辛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啊?他沒道理不來啊……”
商音隨意嗯了一聲,一聽就知道壓根沒怎麼聽白小九說話。
大殿內的燭光驟然暗淡下來,一抹幽如鬼魅的身影落在大殿橫樑之上,姿態肆意地半曲起一條腿,似笑非笑地俯視坐在桌案後的商音。
白小九頓時噤聲縮到一邊。
他敢偶爾對楊眉親暱挑釁,但在羅睺面前確實半點不敢吱聲的。
商音抬眸瞥了眼放著地毯椅凳不坐,偏偏要掛在橫樑上的羅睺。
那日須彌天化形之後,羅睺的修為其實並不高,甚至還比不上在須彌天紮根立足,氣運相連的楊眉。
但不過來洪荒人間短短一個月,羅睺便重新回到了曾經叱吒洪荒的聖人威壓。
事實上,哪怕商音手握須彌天,鴻蒙意識對羅睺的忌憚卻遠超於她。
雖然這其中原因的確有商音並沒有什麼侵略搞事的野心,但更多的還是,羅睺當初作為魔道之祖元神自爆於洪荒,將魔心魔道留在了洪荒生靈之中。
魔之一道,可怕之處就在於無孔無入,無人能逃的心魔。
“看來此番來人間界,你的收穫不錯。”商音捲了卷手中的竹簡,“人族如何?”
羅睺衝著商音笑了下:“說起來,當初你點撥女媧用須彌山被魔神之血浸染的息壤造人,我倒是還未謝過你。”
須彌山一戰,陰陽魔神與羅睺自爆,息壤之上的魔神之血,自然也是來自陰陽和羅睺。
女媧所造人族,陰陽規則自然是來自陰陽魔神的血,而壓根沒死透且從不吃虧的羅睺之血,就不是那麼好拿了。
老子也正是看出了人族天性因羅睺影響而藏有自私惡念,這才明悟教化功德,立教成聖。
對羅睺而言,他能夠輕而易舉的挑撥人族性格中的貪婪、欲|望、血性……有人族所在的地方,便有魔。
但那個時候沒有第二個選擇,如果沒有這些強悍的規則之力做支撐,人族根本無法現世。
氣運須此消彼長才可延續,若人族不出,巫妖二族在氣運碰撞之下,只會越打越盛,若將洪荒再捅出一個窟窿來,可沒有第二塊補天石來挽救。
“你說,鴻鈞知不知道這件事?”羅睺撈了一把自
己紅色的衣襬,眯著眼看這血一般的顏色。
“我從不猜他想做什麼。”商音慢了半拍才回答,“我現在比較好奇,帝辛究竟是如何一位人王。”
人王身負氣運,不可能被旁人所取代,哪怕是聖人也不能如此行事。
“哦?簡單,問我啊。”羅睺靠在橫樑之上,只有緋紅色的衣襬在昏暗的燭光中晃來蕩去。
“朝歌的,西周的,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
羅睺那張昳麗邪氣的面容在燭影搖曳間顯得越發危險。
“魔什麼都知道。”
殿外,明明是壽仙宮的主人,卻硬生生被裡面兩位對話帶出來的詭異氣氛逼出來的白小九蹲在殿門邊,皺著一張臉思考該怎麼夾縫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