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面吃著醋,一邊還不忘替我算計須彌天最佳的面世之機?”
原本在討論正事,商音這冷不丁的一下調|戲,讓那邊的鴻鈞一時無言,鴻鈞啾也一動不動。
商音於是抱著好心情在巳青的引導下穿過結界,繼續往內走。
就在商音踏足殿內,視線掃過陷入昏迷的伏羲與神色疲憊的女媧,正欲開口之時,鴻鈞的聲音低低傳入她的耳中——
“你不願想這些,我便多做些,一樣的。”
不長不短的一句話,卻讓一股酥麻戰慄之感自商音袖中的指尖一路蔓延至後脊,生出牽連了唇乾舌燥的悸動。
商音一面微笑著同女媧頷首見禮,一面用元神惡狠狠地傳音威脅某人:“你就仗著離我遠了些,不然……”
“哦?”鴻鈞似是輕笑了一聲,“那阿音只有忍上一忍了。”
“畢竟,的確是遠了些。”
商音咬牙,將肩上的鴻鈞啾薅下來,團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捏。
紫霄宮是吧?
行。
商音在心裡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
鴻鈞所言的伏羲天命已至,不過是鴻蒙意識在暗示伏羲應當投生於人族,在伏羲掙脫開鴻蒙意識的控制前,他都會是這樣靈力緩慢流失的狀態。
女媧在商音看過伏羲之後,並沒有出言請求商音救治,商音也不曾多言。
伏羲的氣運不在妖族,當然,女媧也是如此。
商音終究還是喝到了那杯靈釀。
平心而論,媧皇宮的靈釀,滋味醇厚甚至超過了系統在須彌天釀的酒。
或許酒這種東西,仍舊需要更多的故事更多的情感,才能凝結出複雜又艱澀的滋味。
女媧自袖中取出一方小鼎,請放在兩人間的桌案上。
商音目光微動:“女媧道友這是何意?”
女媧清淺一笑:“物歸原主,本是理所當然。”
商音靜靜看著女媧許久,忽然覺得,在那六個既定的洪荒聖人之中,女媧的確是最不同的存在。
聰慧,平和,親切……她是最純粹的那一個。
商音從媧皇宮的酒中嚐到了對自然萬物的憐惜與愛意。
“你可想成聖?”
女媧也端起酒杯,緩緩飲下,語氣平靜:“自是想的
。”
商音問:“何不斬三尸?”
女媧的目光掠過大殿,素手拂過,媧皇宮大殿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茫茫洪荒,自然萬物:“大抵是捨不得吧。”
“我實在是個很貪心的生靈,捨不得斬去對這些美好的善念喜愛,捨不得對不平生出的惡意憤怒,更捨不得修煉千年才生出的柔軟本我。”
“可冥冥中卻又一道聲音告訴我。”
“我當成聖。”
女媧的目光落在洪荒自然間,坦然笑道:“聖人之下,皆為螻蟻。”
“誰不想成聖?”
聖人便非螻蟻麼?
商音想起混沌如山如海的屍山血泊,掩去眸中譏誚。
並非對女媧,而是對自己。
她也曾為螻蟻,掙扎求生罷了。
“我很喜歡你。”商音突然開口,惹來女媧詫異的一眼。
商音的手指輕點桌上乾坤鼎,濃郁的自然生機之力被貪婪吸收進鼎中,光華內斂。
“如今巫妖二族分庭抗禮,氣運盡數落於二者之上。”
“然天地間卻無聖人面世,為何?”
女媧正色,知道今日她想要求的東西,已經到了面前。
她思考片刻,聰慧如她,立刻想到曾經如日熾熾的三族,壓下心中驟然緊繃的不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