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多站在萬道霞光下,微微仰起頭看向那如同琉璃般瑰麗的奇異山峰。
其時而似龍,威震四海,又時似天鳳,嘯鳴天地。
卻唯獨缺少了些靈動,多了些瘋狂與嗜血。
光芒之中,似有永恆不滅的生靈之火燃燒,勾畫天地萬靈之根本,盪漾衍生萬物的秩序與根源。
“乾多,好久不見。”赤裸少年漂浮於半空,眼眸中帶著悲憫與慈愛,望向乾多。
看著面前面容精緻,猶如花鳥雲山的紋路勾勒身軀,淡藍色眼眸的少年,乾多微微點頭,隨即似是打趣道:“你還是不愛穿衣服。”
“萬靈生來坦然,又何須遮掩自身的完美。”少年話語如同竹林清泉,清脆悅耳。
乾多望了望少年那平坦的小腹,微微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分辨性別之物,又何須去遮掩。
說是他,倒不如說是祂。
少年平淡,望著乾多的雙眸好似帶著萬千星辰,晶瑩靈動。
“生死停轉,萬物將泣,而我,也如望山孤鳥,無力而微弱,說吧,我還能幫你什麼?”祂輕聲開口,目光望著乾多。
乾多微微抬眸,與其對視著,隨即輕笑開口“你看到了什麼?”
少年垂下的眼眸帶著無盡玄奧神秘,片刻後淡然道:“你,在迷茫,無措。”
“因果輪迴,而我,卻只見果,不聞因。”乾多抬手,撥動因果的輕弦,卻不聞迴音。
“我幫不了你,鴻蒙萬物,生而長存,不朽不滅,生滅萬機,唯有大尊。”祂微微搖頭,望向高山巔峰,隨即探手摘下一朵白花,遞給乾多“這是我能為你盡到的最大努力了,生機的停止,大滅將起,我等,也無法置身事外。”
“萬靈的結局,你是否早有預料?”乾多接過白花,望著少年眼眸輕聲道。
“無窮為空,空為無窮,知不知而知,生不生而生,空生空滅,無定之局。”祂轉身,邁步而去,一道道古老生靈虛影化為階梯,一步步承載著他消失在無盡霞光之中。
乾多眼簾垂下,沉默著轉身,並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長階無盡,仿若勾連天地盡頭,抬首,皆是層層疊疊的階梯,使人升起一股無力之感。
五行大道衍化,升騰起蒼莽規則秩序,動盪時空歲月,無窮無盡的鎖鏈將長階串聯,伴隨著大道與規則的風而抖動。
三千大道,卻遠不止於三千。
這裡的每一階,都是存在或是曾經存在過的道路。
或是來自於無窮歲月,又或是來自還未發生的未來時光。
有新生的階梯在閃爍,漾起無量玄妙。
乾多一步踏出,轉眼間便是已經站在了那長階的盡頭。
在他面前,一個女子枯坐,一點一點的用毛筆勾畫出顫抖的線條,將那好似變質的墨水沾染,塗抹那扭曲的線條,化為新的臺階。
“乾多,你又讓誰欺負了?別告訴我又是打不過的傢伙,那我可幫不了你。”女子起身,纖細指尖滿是墨水浸染的痕跡,好似害怕被發現拙劣手法般將雙手藏起,歪頭微笑。
“是的。”乾多也不否認,輕輕點頭。
女子眉頭皺起,做了個鬼臉道:“那你快走,等下那傢伙追我這來我就又白忙活了。”
“你畫了無盡歲月,也不缺這一點,沒了就沒了。”乾多撿起毛筆,在她臉上畫了個貓臉。
女子不怒,反而輕笑“那不一樣,這些是我剛畫的,我可是花了很長時間才畫出來的,世間大道的衍化變得太快,我好不容易才捕捉到的,被毀了我可就真白忙活了。”
“還有,剛才你畫我的這幾筆,記你頭上,以後得還我。”說著,女子捏著毛筆,於半空勾畫,一道扭曲到看不清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