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畫只是想表示一下歉意,“那個,剛才鼓聲太大,姜二公子什麼也沒聽到。”她說的是於二驢那句“管他是誰,除了竇老將軍,俺就聽……”
姜遙岑會意,忙道:“對,我什麼也沒聽到。”他心中明白,蘇如畫這不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屬下,也是在保護他,不想讓他捲入將士們的議論之中。
他聽到了,但也並沒把那些話放在心上,因為他更相信蘇如畫不是會擁兵自重的人,她說過,她要當四淵第一女將軍!
她的志向是守護四淵的太平,哪會無端興兵?
想到蘇如畫的志向,姜遙岑突然就有點惆悵,他的志向呢?姜遙岑竟然一時不知道怎麼看待自己的志向。
他從小的志向是:治國、齊家、平天下!
可是如果這一切與蘇如畫比呢?哪一個更重?
姜遙岑很是糾結了起來,從小得到的教育,自幼的信念,真的為兒女情長放下嗎?他有些不甘心。
可是他也清楚的明白,蘇如畫的兵權之重,如果他想與她在一起,自己的仕途也就完了,和自己的長兄差得不會太多。
從小的耳濡目染,那麼多年的勤學苦練,就這麼放下,怎麼能甘心呢?
家國天下和她……世間安得雙全法?
姜遙岑不是個頭腦一熱就能做出選擇的人,但他一但做出選擇就不會後悔,一往無前。
所以,他現在糾結了。
於是這幾日,每天他去找蘇如畫只是為談正事,談眼下的情形,也給她講講越王的為人……什麼都談,唯獨控制著自己不談一星半點與公事無關的,談完姜遙岑便回到自己的營帳處,他在下意識的躲蘇如畫。
蘇如畫也忙得不行,與手下推演著越王會怎麼過玉帶河,會怎麼進攻,而己方該如何防守,如何應戰,根本沒注意到姜遙岑這幾天的不尋常。
姜遙岑那時悟出來的道理是真的,相思是閒愁,真是閒的!
可蘇如畫很忙,她沒空想這些。雖然上次她聽到了姜遙岑酒後的醉話,可那只是有風颳過。甚至都沒在她心裡留下多少痕跡。有,實在不多。
有空時她還能想想自己喜歡這個人有多少,忙的時候人在眼前她都能視若無睹,更不用說其他想法了。
這一日派出去查五安縣令的崔崇,打發丁武來送信。蘇如畫也正等著看崔崇到底能不能查明白五安縣令。
開啟信一看,才知道已經查出結果了。
原來那五安縣令表面上看只有一妻一妾,其實家裡還隱了一妾,戶籍沒有落下。
因為這個妾氏的賣身契在越王手裡。這個隱下的妾氏,不只是越王送給縣令的美人,更主要的作用是給越王傳訊息。
並把越王希望五案縣令做的事通知給他。
事情是打聽出來了,但是五案縣裡進不去,殺也好留也好,崔崇三人加上丁文、丁武,一共五個人都沒有能進到五安縣裡做點什麼再全身而退的本事。
所以信裡還說了,要不要處理五安縣令請將軍定奪,並說明了自己五人沒有能力處理得了縣衙裡的人。
蘇如畫明白了,找到姜遙岑,把信件也給他看。
姜遙岑放下信,道:“行,我知道了。”他心裡沒能說出口的話是:不管以後怎樣,現在你只管好軍事,我給你處理後面的事。
蘇如畫從姜遙岑處出來,多少也感覺出一點他對自己好像有點冷淡。
但是她很忙沒空想那麼多,回到竇家軍這邊,換了身便裝,把手下幾個將領找來,道:“本將軍有事出去一趟,你們有決定不了的事問鄒主簿。”
一眾將領稱是,竇研神色擔憂的抱拳問:“不知將軍何時回來?斥候報越王那邊已經集結人手,怕是隨時會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