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舌人見將軍過來,忙放下茶盞。
“這個小孩兒能聽懂咱們說話,可是他就是不肯說,他應該是會西陵語的,麻煩徐舌人試試,能不能問出點什麼?”蘇如畫說。
徐舌人歪頭看看小孩兒。
小孩兒一直低著頭不肯看徐舌人。
徐舌人說了幾句西陵話,小孩兒抬起了頭,徐舌人蹲了下去……
徐舌人再站起來時說:“這小娃聽他娘說過四淵話,所以聽得懂,但是不會說,就不太敢說。”
蘇如畫問:“那他外家住哪裡?可能送他回去?”
徐舌人搖頭:“問了,小娃說是走了好多天,外家門口還有一個好大的樹。”
蘇如畫謝過徐舌人,轉身對小娃說:“我看這店家夫婦對你也不錯,你既說不清外家在哪裡就只能暫時住在這。”
霍十三也蹲下,對小娃說:“哥哥有空就來找你玩。”
小娃很用力點頭,又指後院,居然張嘴說話:“烏金——”
“行啊,你不是不會說四淵話啊!”蘇如畫伸手想摸小孩兒的頭,小孩兒退了一步,躲開了。
蘇如畫就不服了,還有不喜歡自己的小孩兒,“不讓我摸?烏金可是我的馬,再不許碰烏金。”
話音剛落,小孩兒馬上委屈的哇哇哭了起來。
蘇如畫揉揉額角,“好了,我錯了,你去摸吧!”
喊霍十三,“十三,快領出去玩。”
起身對青豆說:“真是怪了,這世上居然有怕我的孩子。”
青豆小聲道:“天下可不全是柏家那幾個孩子,那麼親你。”
蘇如畫要酬謝徐舌人,徐舌人直說:“沒幫上什麼忙,不用,不用……”眼睛卻直往桌上的水那裡看。
蘇如畫了然,讓徐舌人稍等一下。
回頭叫錢六,耳語了幾句,錢六走了出去,沒一會兒拿回一個濾水酒罈,遞給徐舌人。
蘇如畫說:“這個濾出來的水沒有怪味兒,至於怎麼做的,現下里還不能相告,過幾天自會有人告訴你們。”
徐舌人千恩萬謝的走了。
幾人當晚就宿在這家客棧,第二天又出門逛,霍六買了一堆的各種吃食,讓十三揹著,十三也不嫌沉,背那麼多,也不耽誤他吃。
幾人打趣霍六,跟小孩兒一樣,全買些零食。
逛餓了又走去餛飩麵攤那,老闆見幾人來了很是熱情,“軍爺可是還要餛飩?”
蘇如畫點頭與老闆打招呼,“你家這餛飩好吃,當然還是餛飩,再來十碗——哦,少了個人,來九碗吧!”
“好嘞,九碗餛飩!”老闆唱喝著,忙著給幾人擺凳子,擦桌子。
老闆聽了剛才的話也是高興,“軍爺真會吃,別的不敢說,我家這可是祖傳的手藝,皮薄餡大誰家能比?味道也不錯吧!”
“相當不錯呢!以後有機會還要來的。”
說話間工夫,大海碗又端上來,還是那皮薄圓肚的餛飩,還是那飄著蝦皮、油花和蔥碎的湯水。
雖大夏天的,卻絲毫不會因為熱而影響了食慾。
霍十三當然是最給面子的,一邊吹著涼,一邊稀里呼嚕的吃著,還一邊說著“好吃,好吃!”
聽著客人說好吃,再看看霍十三那吃相,老闆樂得合不攏嘴。
蘇如畫倒不著急吃,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聽著遠遠近近的叫買叫賣,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人群的喧囂聲,蒸騰著夏日的熱氣,蘇如畫眯了眯眼睛,再次感受到不同於軍中的人間煙火氣。
再閉目聽一會兒,感覺那嘈雜的聲音竟是聽不夠。
這才是自己這些軍人在戰場上金戈鐵馬聲後,真正要守護的人間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