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遙岑急走回家換了身衣裳,吩咐一聲:“備馬,我要出城。”
現在的姜遙岑已經變聲,語聲完全脫去了雌雄莫辯的童音,聲音宛若玉佩輕撞。
這都上更了,主子這是有什麼事?別酒忙問:“主子是要去哪?”
姜遙岑輕撩袍擺,跨過門檻,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面,“去城外莊子上,看看祖父。”
別酒小跑著跟上,“您休沐明天還有一天,後天才回去上值。”
姜遙岑瞥了別酒一眼,“你家主子有急事。”這別酒就是比流年話多。
別酒這才不問了,朝後院馬廄跑去。
太陽落山後不久,一彎皎潔的上弦月出現在東邊的低空中。
京城外,定國公府的莊子裡,老國公爺剛走過一趟拳腳,微微出了些汗。
接過長風遞來的帕子,擦著額邊的汗,看見天邊皎潔如玉的月,有一點晃神。
夜空深邃,那彎月如玦,灑下清輝。
老爺子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長風,今天初幾了?”
長風想了想才道:“初七。”跟老國公爺過著這彷彿世外桃源的生活,很容易忘了時間。
“七月初七了,忘給府裡的幾個女娘送些小物件了,記得明天給補上。”老爺子又擦了擦汗。
“是。”長風應了聲。
忽聽得馬蹄聲由遠及近。
老定國公笑開,“長風,你說七夕節,誰會來看我這老頭子?”
“反正不會是府裡的幾個女娘來討禮物。”長風轉身向院門走去。
到祖父院門外正看到祖父的長隨開了門,姜遙岑忙下馬見禮,“長風叔,祖父歇了嗎?”
“主子沒歇,正在院裡呢,二公子進吧。”長風閃身讓出路。
姜遙岑把馬韁繩一甩,幾步就進了院子。
姜遙岑進到院子見祖父先行了大禮,“祖父最近身體可好?”
“好著呢,你這個時候來可是府中有事?”其實看神色並不像是府裡出了什麼事,可老爺子還真想不出大晚上的,這小子能為什麼事而來。
姜遙岑跪在地上沒有起身,直接說道:“祖父,孫兒想求娶蘇如畫。”
老爺子手中剛才擦汗的帕子還在,抬手扔到了孫子臉上,“你想什麼呢?這七夕節怎麼動了你的心思?讓你這千年的鐵樹突然開花了?”
早幹什麼了?他早看出這孫兒對人家有意,可是左等右等這小子也沒開口,現在怎麼沒頭沒尾的就要求娶了?
“祖父……”姜遙岑有點懵,他自覺自己拖得太久了,這次來了就直接和祖父說,怎麼聽祖父這意思,他老人家早就看出來了?
“祖父什麼祖父?上來你就要求娶,你問過那丫頭了嗎?她同意了嗎?再說你就算求娶也求不到老頭子我這!”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有他這麼求娶的嗎?不讓他娘去找蘇家孃親去說,上這來幹什麼?
一連串的質問,兜頭給興沖沖的姜遙岑澆下一盆涼水。
啊……這個,自己也很冤枉,不是沒早想,可是,“我——孫兒把人引薦給祖父時就有此意,誰知道去宮裡上個值回來,她就成了我師姑。”那種情況下可還怎麼開口?
“你有賊心沒賊膽?那你別說呀!現在跑這來跪什麼呢?”老爺子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式。
“孫兒一直想再等等、再等等,等她凱旋,等她女兒身昭告天下……可是如今看來再等不得了,母親到處給孫兒相看呢!別再看好哪家女娘……”
“你想什麼呢?等她女兒身昭告天下還有你什麼事?”老爺子狠狠瞪了孫兒一眼,“婦好能南爭北戰,因為她是皇上的妻,軍權沒有落於旁人之手。一個軍權在握的女娘,你看看會有多少人惦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