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案前兵部尚書徐摯躬身而立。
御案後宏治帝踱著步子,緩緩問道:“明天就要定下來了,各家可有什麼動作?”
徐摯躬著身子回:“竇輝確無私心,說自己年歲大了要請辭回鄉,也沒有特別給兒子請什麼封。竇研的封賞與一眾將士一般。倒是一個叫柏瑜的,求的封賞過高。”
“哦?”宏治帝腳下一停,這個名字他知道。竇老將軍那戰報中總有一半說到他,頻出奇招,還是個悍不畏死的。
“此人走時算是竇輝私請的參軍,給的軍餉也是個新參軍較低的數,可是現在竟然給他請封五品。”兵部尚書徐摯說起這個求了過高封賞的人,他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那竇輝此次走前也不過四品,現在立了功回來,也頂多升到從三品,就給一個頭回上戰場的新人請封五品,而且還不是他自己兒子,這事怎麼看都不對勁。
“柏瑜——”宏治帝一下想起來,這不是那員女將嗎?
“對,正是聖上下旨回京治傷的那員小將。”兵部尚書以為聖上想不起是什麼人,急忙解釋。
“朕知道她。”宏治帝點頭,本來只是憐惜這是個人才,讓他回京治傷,卻不想姜家老二帶了個女醫去接,回來才稟報那是個女將軍。
而且是頂了別人名從軍的女將軍,擺明了的欺君之罪,自己這還睜隻眼閉隻眼,居然又請封五品了。
又想起姜家那小子說這女將天生神力,當時是想著等她傷好後見見她到底有多大力氣,這事倒是給忘了。應該封賞前見一見。
宏治帝想明白,點了點頭,又開始踱步,“還有嗎?”自是問別人家還有什麼動作。
“有……”兵部尚書有些猶豫,有是有,只是與剛才自己說的相反。
“說。”宏治帝並不知道這徐摯怎麼才說了一個字就不說了。
“是,定國公府派人來打招呼,要給這個柏瑜謀個正六品的兵部員外郎,臣不知這定國公府是什麼意思?”只有往高裡請封的,哪有往低裡請的,難道是定國公府與那小將有過節?可是看著又不像。
他猜是不是有私怨這事也不好和聖上說,又不想得罪定國公府,實在是做難。
宏治帝略一想就明白了,定國公府向來中立,與朝中各方勢力不黨不爭。這同是武將,看來與竇輝那也沒甚走動。
姜家小子也說了,頂了柏瑜名的女將於他有恩,這怕是定國公府想要找個不起眼的職位,給她謀一世安穩。雖說是個女子吧,可這帶兵打仗的才幹也不能這麼給廢了。
宏治帝皺了眉頭,這人要怎麼安排才好?一時沒想好,那就先安排見見人再說吧。
不過想到定國公府到現在還是不黨不爭,宏治帝心下就鬆快不少,面上浮上笑意,“定國公府也不知道先與竇老將軍通通氣。”
徐摯聽了有點懵,聽聖上這意思,定國公府並不是與那柏瑜有怨?一時沒想明白,不敢接話。
“這柏瑜的位置稍後再定,朕先見見人。”宏治帝在御案上展開紙,提筆寫了幾個字,遞給徐摯。
“竇老將軍請辭的事就算了,給他這個虛職榮養。難得他毫無私心,他那長子竇研請封的什麼?”竇老將軍年紀確實大了,不好再封,總不能下次有戰事再讓他老出征。但是兒子可以封。
“請封從五品,職方司郎中。”徐摯如實答了,這是個管地圖、城隍等雜事中規中矩的差事,而且並沒有什麼實權,特別是沒有軍權,這樣很有可能是帶過兵後為避免聖上猜忌。
“叫朕說竇老將軍什麼好?倒知道避嫌,就請封這麼個沒一點實權的差事?”宏治帝臉上有了笑模樣,就喜歡這樣懂事的臣子,一點不給自己添亂。
既然請的五品,就給個五品吧,宏治帝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