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氣浪四散,鮮紅的烈焰如同忠實的臣子一般匍匐在蘇楠腳下。
她抬起頭,深色的瞳孔漸漸融化,如同重鑄的黃金一般,凝聚成了淡金色的瞳孔。
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倒映在蘇楠眼底,如同溪流的血液不斷從迦樓羅身上跌落。
搖搖欲墜的身影堅定的揮舞著翅膀,向著目標前進。
它氣數已盡,但它仍在堅持。
就在另一道龐大的身影阻攔在了它的面前,令迦樓羅原本混濁的眼珠清醒了幾分。
它抬頭看著面前的巨龍以及站在巨龍頭頂那個重傷過她的小蟲子。
迦樓羅的氣數已盡,它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我知道你。”
黑色的龍死死地纏繞住了迦樓羅的身軀,仿若無邊的怨念遮蔽了迦樓羅身上的光輝。
“斬盡天下龍脈,哪怕是我們迦樓羅一族都不曾做到過。”
它抬頭看著蘇楠,彷彿看見曾經那道身著青色布衣的身影:“是您回來了嗎?”
“我不是她。”
蘇楠知道迦樓羅說的是誰,她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巨鳥,語氣平淡道。
“是嗎?真像啊…”
迦樓羅的身軀開始顫動,哪怕有黑色巨龍的束縛,可那如同山嶽的龐大身軀依舊開始活動。
蘇楠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刀,一把由烈焰組成的巨型閘刀出現在迦樓羅的頭頂。
彷彿它再有什麼動作,那把燃燒著的鮮紅閘刀便會將它的頭顱狠狠斬下。
可迦樓羅的動作卻出乎了蘇楠的預料,他第一次在渺小的人類面前低下了屬於神明高貴的頭顱。
“我懇求您,放我過去。”
“……”
蘇楠看著面前的迦樓羅,不禁輕笑一聲:“你覺得可能嗎?”
“萬事皆有可能。”
“……”蘇楠沉默了,她看著迦樓羅那瘋狂但又執著的眼睛:“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雖然反派想要毀滅世界很正常,但是總得要有個理由吧?”
“理由?”迦樓羅冷笑了一下,巨大的瞳孔中充滿了悲傷:“因為人類值得毀滅。”
“我也曾試圖守護人類,可是當有一天我回家卻看見被鎖鏈鎖住的妻子,以及尚未孵化的孩子,還有那個我辛辛苦苦卻被付之一炬的溫馨小家…”
“那個試圖守護人類的神鳥便死了,死在了那些曾經最信仰他的人類手下。”
它用虛弱又平靜的聲音說道:
“那個試圖守護人類的迦樓羅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它抬起頭,看向依舊無動於衷的蘇楠,巨大的眼眸中多出一絲人性化的苦笑。
“也許這並不能使你感受到人類的冷血,那麼我就再舉一個例子。”
迦樓羅搖了搖頭接著道:“深淵之核這麼危險的東西就在大夏,你覺得為什麼大夏官方毫無作為呢?”
“……”
蘇楠張了張嘴,也許是想要辯解什麼,可她卻發現自己好像無從辯解。
是啊,為什麼呢?
“因為深淵的技術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致命毒藥一般充滿了誘惑。”
“存續院有意放縱尼格霍德派系,就是因為尼格霍德派系手中掌握的無何有之鄉中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
“既然深淵侵蝕這麼嚴重,他們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去阻止?”
“因為他們需要尼格霍德開啟通往無何有之鄉的門,因為他們在賭,自己能夠搶下無何有之鄉並且阻止深淵的擴散。”
“所謂的民眾性命只是那些上位者手中的賭注,如果贏了,來自深淵的科技可以讓你們更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