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打算回去看看啊?”於金斗撫摸著李曉敏給自己做的新棉被,低著頭問道。
新棉花新被裡新背面,看著就“高階”。這是李曉敏用了一晚上時間做好的,熬的兩眼通紅。快過年了,送給“於大哥”的新年禮物。
同樣是被子,於金斗感覺這一床比張大媽做的要暖和,而且摸起來手感也舒服的多,晚上睡覺連壓風被都用不上了。
以後不找張大媽“幫忙”了,虧自己還送給她二斤肉的“酬勞”,而且剩餘的材料也沒要。
九十年代的樓房建造的比較“大氣”,是真正的“以人為本”。機械廠這種二層樓,房間高三米六,換個燈泡光踩著凳子是夠不到的,所以家裡的燈口屁股都拉著很長的電線。室內面積很“真實”,房本上寫的是十四平米,絕對就是十四平米,你要說差零點一平方毫米,房管科科長敢嗑死在你面前,因為你侮辱人。
於金斗的“改造房”是樓梯間,就是樓梯下方的空間,長四米,寬一米六,高……三十公分到兩米,因為頂部是個大斜坡。房間裡擺放著一張單人床,餘留三十公分的通道,進門就上床。雜物堆砌在最裡面的矮小空間,“寶貴”的東西裝在紙箱裡,“藏”在床底下。
沒有窗戶,也沒有暖氣。因為空間小,而且不通風,所以點不得爐子,怕“煤氣中毒”,冬天裡只在床上多鋪了一床電褥子。
倆人一個坐在床頭,一個坐在床尾,屋門敞開著,避嫌。
李曉敏搖搖頭,發現於金斗低著頭呢,就又說了一句,“不去了,現在這樣……挺好,去了……更不好。”
前幾天於金斗去李曉敏孃家那邊打聽了一下情況,李曉敏的弟弟弟妹從上月初開始就都臥床了。弟弟還好,現在勉強能去上班,就是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弟妹的右胳膊恢復的不好,現在還不敢出家門。
李曉敏的父母遭了罪,不但要伺候兒子兒媳,照看孫子,還有被兒媳責罵,甚至有時候還會“挨”上幾下子。
女兒離開了,確實家裡少了兩張嘴吃飯,但每月也少了一百塊錢的“贊助”,更沒人幫忙做家務,老兩口累的都脫像了。
於金斗想給老倆塞點錢。自從寧寧出院後,這倆人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最明顯的就是花錢上“不分彼此”了。
但是李曉敏不讓,不是不心疼老倆,是她知道,給錢沒意義,即使買口棒子麵,都未必能吃到老倆嘴裡。
“要不……過年找一天,咱們請二老在外面找家館子吃頓飯,你們也能說說話。”於金斗建議道。
“算了吧,弟妹他們要是知道了,更得鬧,遭罪的還是倆老人。”李曉敏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瞞不住的,弟妹天生一雙“火眼金睛”,還有堪比獵犬的鼻子,要是知道老倆“偷偷”在外面吃好的了,還是跟自己,那還不得翻了天啊。
“那要不把倆老人接過來吧,咱們照顧著。咱們現在收入不少,我還有存款呢,多兩個人養得起。”
“他們不會來的,兒子再不好也是兒子,女兒想給他們養老,都不夠資格。”李曉敏依舊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臉頰瞬間變得通紅,“誰跟你是咱們,你……我去接寧寧放學。”
李曉敏倉皇的跑出屋子,出門的時候差點被絆倒。
“接寧寧?”於金斗看了看枕邊的鬧鐘,“這才九點多,剛送走一個多小時,就接回來?”
正好,早晨便民店來了新鮮草莓,寧寧愛吃那個,去給小傢伙買點兒。聽說昨天小愷被牛通他媽用剪刀給紮了,這孩子挺仁義,平時對自己也尊重,順路去看看。
“老於,忙著那。”
“大丁啊,這麼早就下班啦,曠工回來的吧。”
“這話說的,國企裡有啥曠不曠工的。快過年了,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