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愷回到紐麻胡同時,父母都沒在家,小夥伴們也還在上課,只有“總統”隔著大鐵門搖著尾巴跟他打照呼,還大聲叫著敘舊。
“總統”和小院兒的看家狗“首相”是一奶同胞,算起來都已經快週歲了,看著有點兒成年狗的樣子了。
李愷喜歡中華田園犬和國產的狼青犬,這兩個品種最大的優點就是忠誠。藏獒和德牧的忠誠度也很高,不過目前這兩種狗還沒有走進普通老百姓家裡,而且,藏獒也不可能在城市裡養殖,那東西忠誠到認死理的程度,主人的直系親屬都有被攻擊的先例。
李愷有家裡的大門鑰匙,於是開啟鐵門進屋裡等其他人回來。
沒讓他等多久,保姆王阿姨早早地就來了。
王阿姨跟著李家也有一年多了,只負責週一到週六每天的晚餐,其他時間如果有需要,比如李家需要待客,她也會來幫忙,不過這種情況並不多。
“小愷回來啦。”王姨跟李愷打招呼。
“王姨,好久不見。您來早了,晚飯不用這麼著急準備吧。”
“我上午去鄉下走了趟親戚,給你爸媽帶來些嫩玉米和地瓜葉兒。不是什麼好東西,吃個新鮮。”
王姨從身後拽過來一個化肥袋子,進了廚房,李愷跟進去看,袋子裡不光有玉米和地瓜葉,還有茛達菜和撇咧(苤藍)頭。這些東西在這個年代還是勞苦大眾喜聞樂見的食品,尤其是李焱夫婦,頗有些憶苦思甜的意思,喜歡吃茛達菜和玉米麵拌的“苦累”,還總說用豆角拌的沒意思,春天用“榆錢兒”,秋天用“茛達”拌的吃起來才地道。
不過這種古老的農村“美食”,再往後就逐漸沒什麼人喜歡吃了。
李愷幫著王姨收拾,倆人邊收拾邊聊天,李愷才知道安城的下崗風潮並不像他前世瞭解的那樣風平浪靜,畢竟當時他還只是個高中生,要好的同學朋友家集中在機械廠,而機械廠又是個“怪胎”,像宋琦那般死保著大夥兒吃大鍋飯的國企實在不多。
機械廠是重工業企業,按理說在改開中是首當其衝受到衝擊的行業。前世裡,機械廠就是靠著向政府祈憐以及不多的機械配件加工維修訂單苟延殘喘,堅強的活著。
王姨的兒子在農機廠,兒媳在油泵油嘴廠,六月份兩口子先後下崗,
她老伴兒已經在預製板廠內退了。預製板廠的效益一般,內退工資不多還保證不了按時發放。
而王姨,原本無業,大半生都是在家裡相夫教子,洗衣做飯,來到李焱家後才有了自己的收入,現在是每月二百元。
總之,一家人得日子過的很難。
上個月,劉鳳芝將王姨的兒子兒媳安排在“樂家家”超市裡工作,一個做導購員,一個做理貨員,每個月都有二百左右的工資。
王姨對李家自然是感恩戴德。
“王姨,我還帶了一些吃食回來,晚上加個菜吧,您也少辛苦些。”
“那行。”王姨接過李愷帶回來的“天福號”醬肘子,然後接著拌苤藍絲,這東西清口,配著醬肘子卷烙餅倒是合適。
“天福號”就在大柵欄,李愷回來前特意去了一趟“卍字樓”,過幾天三叔韓澤奇要來京都,肯定要在會所裡嚐嚐穆府菜,囑咐“關掌櫃”把各種八珍料備足些。
“卍字樓”負責人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關姓中年男人,在店裡不叫經理,當然也不夠格稱呼老闆,所以叫“王掌櫃”。
從卍字樓出來,經過“天福號”時順便買的醬肘子。
李愷去父母房間小憩了一會兒,等他醒來的時候,冉玥喬娜她們已經陸續回來了。
喬祥棟也在這條巷子裡“買”了院子,這幾天正在裝修。不過沒打算精裝,畢竟現在不興這個,整齊乾淨就行,估計節後就能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