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在一個村子裡,生活著一個男孩兒,當時只有十三歲。男孩兒很調皮,也很貪玩兒,那年的冬天格外冷,有一天男孩兒的父親去地裡燎草,母親因為重病留在家裡休息。小男孩兒又冷又餓,於是在院子裡點了一堆火,想著烤白薯吃。不料引燃了房腳的柴火垛。火越燒越大,很快就把房子點著了,小男孩兒想將重病的母親救出來,就一頭衝進屋子裡。”
尤蛟娓娓的講著故事。
他知道李愷很生氣,因為聽劉鐵說過,李愷發過誓,十八歲成人前煙酒不沾。剛才眉頭都不皺的幹了一杯酒,可見他心裡非常鬱悶。
“農村的老房子,除了牆壁是土坯的,很多結構都是木質的,屋裡的傢俱也是多年的老傢俱,非常易燃,冬季天乾物燥,再伴隨著‘呼呼’的西北風,等男孩兒的父親趕回來時,家中已是一片火海,小男孩和他母親都已經被濃煙燻的昏厥在了屋裡。小男孩的父親衝進火海,先救出了兒子,又再次衝進去想救自己的妻子。
可惜,這兩口子都沒出來,燒斷的房梁掉落下來,砸在了這兩人的身上。”
尤蛟的雙眼泛紅,隱約閃著水光。
“父母去世後,小男孩兒既沒有別的親人可以投奔,也沒有鄰居和鄉親伸手幫一把。他過得很悽慘,白天在街面上流浪乞討,大部分時間是飢腸轆轆的,等晚上再回到坍塌了一半的房子裡睡覺。
後來,他遇到了兩位好心人,這兩口子在家裡蒸好饅頭,然後推著獨輪車走街串巷的售賣。
兩口子男人姓戴,女人姓何,也是窮苦出身,心地善良,遇到瘦小單薄飢腸轆轆的男孩兒,總會給他兩個饅頭吃。”
尤蛟說著喉結不由的蠕動了一下,然後從桌上夾起一個金絲玫瑰卷,掰開後向裡面新增著配料。
這是一種既算麵食又算甜食的菜品,用牛奶和麵做成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苞狀,上鍋蒸熟後稍作冷卻,再過油炸,然後滾上一層細碎的青絲玫瑰,也就是果脯絲。吃的時候小心從中間掰開,菜盤旁邊有小碟子,裡面是“煉乳”,用勺子舀一些滴在刨開的玫瑰卷裡。一口咬下去外脆裡糯,又香又甜,奶味兒充裕。
尤蛟咬了一口玫瑰卷,嘴裡咀嚼了一會兒,失望的搖搖頭,隨手將剩下的半塊扔在骨碟裡,招呼服務員上一盤饅頭,並特別叮囑要涼的,熱的燙嘴,他吃不習慣。
“那是一九八零年,雖然國家已經開始了改天換地的變化,但還沒見成效。白麵饅頭,即使是剩的、涼的,也不是家家都能吃上的,何況是叫花子。”尤蛟接著說。
“這種生活持續了三年多,後來老戴兩口子起早貪黑的辛苦,終於攢錢在新北街租到一處平房,將平房一分為二,一間繼續蒸饅頭,另一間老戴用來做豆腐賣。兩口子為了掙錢不怕苦不怕累,因為他們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兒,那時候還只是個小學生,可回回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女兒叫戴薇,是他們的希望。老百姓家庭,只要孩子自己肯努力,父母就會拼了命的支援,不想孩子在關鍵時候因為錢這種“小事”,失去前進的機會。”
涼饅頭上來了,尤蛟抓起一個,也不謙讓,大口吃起來,連菜都不就,卻吃的很香甜。
“又過了幾年,戴薇爭氣的考上了咱們安城市最好的高中,安城一中。而那個男孩子,在一次街面上兩股混混械鬥時,無意中救了一個混混頭子,從此也停止了他的流浪生活。
自此以後,所有人的生活似乎都變的更好了。男孩子開始跟那個姓華的混混頭子做事情,並深得信任,加上他自己講義氣,護兄弟,而且敢打敢殺,很快就成為華老大的左右手,而華老大自從收了男孩子,‘生意’也越做越好,勢力擴充套件到整個兒市中區。
知恩圖報,男孩子在市中區人流量最多的菜市場給老戴家租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