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走出屋子,心裡委屈的很,快四十的漢子竟然有點兒想哭的心思。
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嗎?自己做錯過什麼嗎?
從小自己就是那個不被娘待見的,吃的是別人吃剩下的,穿的是別人穿破舊的,有時候自己戰戰兢兢訴委屈,還被娘臭罵一頓,說你不是跟那個彪子好嗎,去找他要呀,他有錢,而且不是好來的。
五叔的錢咋就不是好來的了,人家有工資,就不是好人?大家都窮,五叔有點兒錢就不是好來的?
後來五叔託關係把自己送去勞技校,畢業後有了工作,工資也被娘全部收走,一點兒都不給自己留。直到結婚時,自己一分錢積蓄也沒有,娘連個席面都不給辦,還是五叔拿錢給自己添置的結婚用品,請媳婦孃家人吃了頓飯。
結婚後每個月要孝敬娘十塊錢,當時自己一個月只有27塊錢工資。
小愷出生時,孝敬漲到了二十塊錢,因為自己工資漲到了38,而且自己家是兩個人在掙錢。真可笑,一個大男人,因為奶水不足的媳婦,還要接受老丈人和五叔的接濟。
唉……
“老四,怎麼了?”李鑫看著神情鬱郁的弟弟,走過來問道。
“沒事兒,跟娘說了幾句話,娘不愛聽。”
“因為小五借錢的事?”
“嗯。”李焱微微點了點頭。
“咱們這個老孃啊,不知道咋想的,行了,自己娘,也沒法兒計較,不借就得了。你指望她們還錢是不可能的,就當打水漂了。”李鑫無奈的搖搖頭。
“沒指著他們還,就是心裡有點兒不舒服。”
“有啥不舒服的,這兩口子比著又饞又懶,就靠這點兒親情借錢耗日子,遲早自己害了自己,咱倆這四千塊錢就當買個教訓吧。不過我不明白的是,我都給你說他們借錢幹啥了,你咋還借給她們呀。”
“唉,去年小愷不是和老五鬧了點兒彆扭嗎,後來老五借錢的時候總是話裡話外的提這個茬兒,我不想再把這事兒翻起來,就給了她六百。”
“那次的事兒小七兒還是有些衝動了,鬧的屁大點兒事兒讓人當成把柄了,不過孩子嘛,衝動點兒好,不衝動小慧還在徐家遭罪呢。徐傳宗昨天過來了,又磕頭又保證,想接小慧回去。我沒搭理他,過了十五再說吧,不可能讓他這麼容易就把人接回去。”
“是不能回去呢,等過了十五,讓他們大張旗鼓的來接小慧。”李焱贊同地說。
“老爸,我來啦。大伯好。”李愷進了院門,看李焱哥兒倆在談話,顛顛的跑過來。
“小七兒來啦,剛才還和你爸說呢,你大姐的事兒,辛苦你了。”
“他小孩子家家的,懂個屁呀,瞎貓碰到死耗子了,再說了,一家人的事,不值得謝。”李焱搶著接過話。
“就是就是,我大姐的事,咋還用謝呢。”李愷趕緊點頭,“我大哥三哥和慧姐呢?”
“你大哥還沒下班呢,領導回老家過年,他當司機的要先把領導送回去才算放假。你三哥擦車呢,破車擦一天了,後槽幫都能當鏡子照了。你大姐不願意過來,說怕丟人,其實有啥丟人的,就是自己想不開。”李鑫說道。
“二哥他們也沒在,合著我第一個到的。”
“年夜飯有你大娘他們就行,一幫臭小子來了也幫不上忙,還添亂。”李鑫說道。
“算了吧,你們聊著,我可得去湊把手,人多力量大。”李愷說著去了西屋廚房。
“還是你會教育孩子,老家這幾個都不行,貌似有心眼兒,全耍在了明處。”看著離去的李愷,李鑫拍了拍李焱的肩膀,“你是個有福的,將來有大福。”
“借你吉言,但願吧。”
李愷進入廚房後,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