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灼熱!
血液並沒有按照原本的道路緩慢前進,而是一股腦的奔向大腦。
結晶化的細砂在劇烈摩擦的同時,將本就骯髒的軀體攪成了碎屑!
烏黑的血液凝練化作一個半徑5米的不定圓環縈繞餘燼周圍,像是一條靈動的黑蛇。而在他的前方,剛剛的121名村民在分外平整的道路中央鋪上一層厚厚的“地毯”。
嘎吱!
木門被推開。
更深處的屋子裡鑽出了和剛剛一模一樣的生物。它們自然而然的佔據了之前的位置,就如同剛開始那樣。
屋簷下,一眼望不到頭的枯瘦人影齊刷刷的轉頭注視。重新投來的貪婪目光在臉上那沒有絲毫變化的僵硬表情下,分外詭異。
餘燼注視著那一批又一批被製造出來的可憐蟲,將系在右手的青綠色領帶扔在了那烏黑碎肉所堆積而成的地毯上。
“吃吧。”
上好的古老絲綢微微蠕動,隨後它消失了。重準確的描述是,構成它的每一根絲線,每一根散發著藍綠光澤的扭曲絲線,崩解了!
它們四散而開,連帶著血肉一同消失不見。
被重物壓實的泥土道路,在這種無比干旱的極端氣候下,本該堅硬。可領帶消失之後,泥土卻變得像水一樣盪漾起了波紋。
大口的吞嚥與咀嚼聲不斷傳來,像是地下潛伏著無形之物,正在大快朵頤。
土地,房屋,血肉!
周遭的一切,正在被飛速摧毀。可那位關鍵的鎮長,卻遲遲沒有現身。
嘭!
不遠處的土地拱起了一個巨大的土包,然後轟然爆炸。像是火山噴發那樣,但噴出來的並不是水,也不是泥土或者岩漿之類常見的東西。
一根足足有十幾米寬的巨大觸手,帶著虛幻的色澤從地下鑽出。如果說它與領帶有著唯一的相似點,那就是那不斷變幻的青綠色澤了。
接二連三,不斷爆發!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血腥盛宴積累了大量的剩飯,在蠕蟲葷素不忌的巨大胃口下。這件被活化的邪物,成長的速度超乎餘燼的想象。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一圈搖擺的觸手帶著藍綠色的光暈封鎖了整個鎮子。在這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中,那獨一棟還算完好的奢華大屋就分外的扎眼。
顯然,鎮長就在那裡。
它並沒有打算逃跑,反而透出一種打算邀請餘燼進來坐坐的意味。
立在門口的老頭穿著皺皺巴巴的西服,手上挎著一條白毛巾,雙腿止不住的打哆嗦。在半食屍鬼中,這老者也無疑是最弱小的那一類。
黑蛇遊過,一顆帶著錯諤神色的枯瘦頭顱被拋飛在地上。它想到餘燼可能不會放過它,但沒有想到自己甚至都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
推門而入!
然後扔掉掛在左手上的門板,昏暗的光終於投進了這幾十年來暗無天日的木屋。幽綠色的蠟燭靜靜燃燒,照出了一個肥碩的影子。
正中央是一張巨大的椅子,完美的容納了那身影的每一寸肥肉。周圍則是塞滿了大量的鎧甲,像是吃田螺時嗦掉的殼一樣。
黑色血液爆成一團血雨,但沒有一滴能夠靠近那衣冠楚楚的鎮長。
變形,擴散!
隨著餘燼對血液的操控,本就門戶大開的木屋,瞬間岌岌可危。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鎮長,他此刻抱著一個頭盔。一口一口的認真嗦著,神情專注,即使是房屋被拆,也沒有影響到它的進食。
一聲滿足的長嘆後,它才拿出餐巾擦了擦嘴。紅潤白淨的臉頰上擠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客客氣氣的說著。
“該死的外來者,你毀了我60年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