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
沒有緣由的害怕。
如果說她以前怕死,但從隱涅古畫出來後,她已經不在意此事了。不光是因為她鼓起勇氣殺死了自己七次,也是因為她徹底放下了對生的執念。
這種放下不是自暴自棄,而是看穿了自己害怕的本質。其實她怕的不是死,而是不知為何而死才產生了恐懼。
假使開陽真人還在,她很想跟他坐下來聊聊自己的感想。
她知道開陽真人不讓她找回自己的記憶,是希望她能夠放下往事,重新開始。
但她想告訴她師父,真正的放下或許不是徹底忘記,而是想起之後也可以淡然處之。
她靠在謝澤之懷裡冷靜了好一會兒,也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害怕。可她這次是真的想不通了……
謝澤之低頭看見她還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難受得緊。
他感覺怎麼好像世間所有的苦都被他懷裡這個人承擔了,他家掌門就不能過幾天安生日子嗎?
思及此,他張口道:“芷夏,不如我們……”不去了。
“說的對!”姜芷夏打斷他。
“啊?”他還沒說完。
姜芷夏離開他的懷抱,鬥志昂揚地說:“遇山開山,遇水架橋。遇到坎兒,就要在坎兒絆倒我們之前把它拆了。從此人生一馬平川!!”
說完,她挺胸抬頭,邁步往裡走。雖然她還想不通,但她“想開了”。
謝澤之望著她的背影,直嘆他怎麼就忘記了這人害怕的時候,從來不是想著往後躲,而是直接衝上去的。
靈霄殿已經來了不少仙家。姜芷夏對一部分仙家有些印象,人家打招呼,她也禮貌回應。
她在人群中見到何素素和沐勝藍等人此時正與簡陽在一起。
見到她,簡陽很是興奮地說“姜掌門你可來了。你覺得昭衡真君今天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姜芷夏覺得他的問題奇奇怪怪的。
“你就說好不好看?”
“好看啊。”她如實回答:“很好看。”
凌玄澈抬眼瞧了謝澤之一眼,隨即收回目光。
簡陽過去熟稔地拍著謝澤之的肩膀,看著比他還高興,“我說什麼來著,情人眼裡出西施,真君穿什麼姜掌門都會說好看,你非不信。”
他轉過來對姜芷夏說:“你是不知道,他自從知道你要上來,天天糾結穿什麼好。一有空就把拉開衣櫃問我這件怎麼樣,你臨上來三個時辰前他把所有朝服都試了一遍……”
“咳!”謝澤之恨不得把他的嘴縫上,“簡陽你要沒事就去看看哪些仙家還沒來。”
“哦。”
簡陽離去,沐勝藍她們拉著何素素退後幾步,主要她們實在憋不住笑了,但又怕謝澤之尷尬,索性找個地方笑完再回來。
“笑什麼。”他輕捏姜芷夏的臉,“我是為了誰?”
“為了我、為了我……哈哈哈。”
“還笑!”
“不笑了……哈哈哈哈。”
他拿她也沒辦法,只得轉移話題讓她別總沉浸在這件事上。
他說靈霄殿以往上朝時,文臣和武將各站一邊,但因今日情況特殊,所以往日的上朝的神仙會站在一處,應邀參加而來的神仙站在一處。所以他一會兒會站在她的對面。
“不能坐嗎?”她問。
“這次不行。”
因為此次涉及的事情嚴肅,所有人都去除了天帝之外都只能站著,連四方大帝也沒有特權。
他還想說什麼卻突然被其他仙家叫走,出了靈霄殿。
姜芷夏左右尋找沐勝藍她們,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讓她心煩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