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夏因他那句話,心跳亂了節拍。
他又說:“我捨不得把你關起來,推你上誅仙台。那就只能帶著你躲起來,幫你抵擋天兵的追捕。我們倆下界豎旗為妖。”
“誰要跟你豎旗為妖。”她小聲嘟囔:“少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在闡述事實。”謝澤之又離她近了些,面帶笑意道:“當初是誰讓我留下的?那人都不打算留在仙界了,我留下做什麼?
什麼天條啊、魔界啊,都隨它去吧。往後這幫神仙再怎麼樣也跟我們沒關係,讓姜掌門出了這口惡氣最重要。”
姜芷夏別過臉去不看他。
“可你殺了他,你師姐身上的髒水不還是沒有洗乾淨?他們只會知道容珩死了,才不會關心你為什麼殺他。也許他們還會認為是你師姐愛而不得,所以讓你殺了他。”
他微微嘆了口氣,將她擁入懷中,“只怕在我被仙界的事情累死之前,就因擔憂你心力交瘁而亡了。”
姜芷夏沒有說話。她靠在他懷裡,耳邊傳來謝澤之沉穩心跳聲,他身上清淡的墨香讓她逐漸冷靜下來。
細想他說的沒錯,容珩是個混蛋,他騙的不光是她師姐,說不定還有上官星月。殺了他不如當著眾仙的面揭開他的真面目,讓他身敗名裂。不僅能給林憶出口惡氣,還能讓上官星月知道她的丈夫是個什麼貨色。
謝澤之偷偷檢視她的表情,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翹起嘴角,“你這一見同門受欺負就著急上頭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偏生自己受欺負反而忍下來。”
“才沒人敢欺負我,我有自己的謀劃。”
“是,姜掌門心中有大丘壑,是我等小仙狹隘了。”
他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
許久,姜芷夏起身,輕輕推開他,“他敢這麼拿捏我師姐,我肯定不能放過他。”
“我跟林師姐雖然不熟,但她也不是愚笨之人,怎麼就被容珩三言兩語亂了心智?”
“等會兒!你怎麼知道我師姐的事?素素給你說的?”
謝澤之點頭。他打發走昴蒼的那些人準備來找她,可素素先一步過來,問他要回她的話本子。
“什麼話本子?又是小妾的?”
“不是。”謝澤之想起那書上的內容,表情有些不自然。
要讓她知道何素素在書裡寫他囚禁她,逼迫她給自己生孩子,最後給她喂藥讓她喪失記憶,成了一個見不到他就嚶嚶哭的人,她今兒非把他和何素素都打死不可。
“是……律法類書籍。”
“她思想境界拔得那麼高了啊……”姜芷夏比他還震驚。
他接不下去了,趕緊把話題拉扯回來,問林憶的情況。
“二師姐看著兇,其實心腸可軟了,而且很貪戀別人給的溫暖。我聽師父說過她成仙前的事……不是什麼好故事。也許就因為這樣,她才會被容珩拿捏住。”
林憶生下來就被選為族中聖女。按照她族群的要求,若小孩子被選為聖女就要被關起來單獨撫養。
從她記事那天起,她就被那些人告知她要在十六歲那年作為“祭品”貢獻給上天,她要為了族人犧牲自己。
為了保證“祭品”的純淨,她被困在一間小屋中,不能下地走路,也不能跟人有肢體接觸,就連洗澡用的都是雨水而非井水。
從小到大,她身邊只有一位老嬤嬤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但這老嬤嬤也基本沒怎麼觸碰過她,平日裡也不跟她多說話。
在她十五歲之前,每年唯一接觸外面的機會就是“聖日”。那天她會盛裝打扮,蒙著厚厚的面紗坐在轎子中,接受人們的參拜。
她望向人群,看到有人把小孩子架在肩頭,還有人抱著跟她一樣大的小孩用風車逗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