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素倒在床上渾身乏力,她的四肢都被綁了起來,頭髮散亂。身上有多處紫青色的痕跡。這是她逃跑的懲罰,她爹監督,她孃親自動的手。
她知道靈清遭逢大劫,她師父都沒辦法保證自己能活著,更別說護住她。所以她師父才讓小師叔送她回家是希望保她一命。
東方楚良說自己家沒有好人,可他不知道她家裡面也沒有什麼好人。
她是家族裡最後一個幻化成人形的。她現在知道騙人不對,但以前她就是不想用幾個姐姐換來的靈氣修煉,她感覺那不是靈氣而是姐姐們的血肉。
她還記得大姐嫁出去時淚眼婆娑的樣子,也記得二姐為了反抗家族之命差點自裁,但最後還是他們被捆住手腳,塞進了花轎中。
她們是最該幫自己的。可不知為何,她們從那裡回來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成日裡只跟她說嫁給“昭衡真君”有多好,還能為家族其他人帶來利益。
她們甚至說如果不是被強行送回來,她們想在那裡待一輩子。她們提起那裡的愉悅表情不是假的,每每都帶著憧憬與懷念。
何素素懷疑這兩人是不是被什麼東西迷惑了。她不相信當年勸她趕緊跑的姐姐,嫁出去幾十年後回來勸她妥協。
何素素的孃親何霜推開了她的房門,還帶著傷藥。
她坐在床邊,嘆了一口氣,隨後給何素素解開繩子,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
“你讓娘說你一些什麼好?別怨我,要不是孃親自下手,別人打你只怕更疼,你何苦跟你父親頂嘴呢。”
何素素沒有力氣掙開她的手,只把自己的臉扭到一邊,不想見這個自稱是她母親的人。
她把自己的孩子只當做爭寵的工具。何素素從她這裡沒有得到過半分親情。以前她為了爭寵甚至給她弟弟下毒栽贓陷害別的姨娘。以前她唯一能體會到的親情來自於她姐姐,現在是來自於靈清那些神仙。
她前幾日聽說了東方楚良和柳茉思來找她的事。雖然她被下藥出不去房門沒見到他們,但她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靈清沒事了。那她師父肯定會來找她。
就算她父母偽造她的筆跡說要退出。但她師父那麼聰明,一定不會相信。
她等著她來救她。
“娘知道你心裡有氣,但那日是你不對在先……”
“我哪裡不對了。”何素素打斷她:“我說錯了嗎?他什麼事都不做卻成為了一家之主,堂而皇之地享受著用我姐姐換來的靈氣。他連他自己有幾個孩子都記不住,也沒盡過一天的父親職責,他有什麼資格說我不孝。就因為他是我們的父親,我們就該事事聽他的嗎?”
“何素素!”她娘變了臉色,“你還是沒挨夠打是不是?別忘了,萬物之靈的人可是最重孝道。你怎麼敢忤逆你爹?”
“他才不是我爹。”何素素叫罵道:“我有師丈,我師丈對我很好。我誤會他,他都會好言跟我解釋,他教了我很多東西。再看看那個人教過我什麼?無非是讓我不準忤逆他。
凡人是重孝道。可人間還有一種東西叫愚孝!娘,我們不是什麼都要跟人學!你出去看看,他們也有問題,他們也在改。我師父和我師丈是神仙,他們連天條都改了。
這就證明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有些東西錯了就是錯了。難道就因為它存在,它就合理嗎?娘你有腦子,自己不會想嗎?!”
“我當初就該把你抓回來,省得你在外面學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何霜的臉氣得通紅,“什麼師父、師丈,改天條,還上過天庭。何素素你是我生的,我也是訛獸。你說沒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勸你老老實實地閉上嘴,等十五那日出嫁,免得在挨家法。”
“我就是死我也不嫁。”儘管沒力氣,但何素素還是扯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