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涌水流又急又冷。
陸平安掙扎浮出水面,連嗆出幾口濁水。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汙水,四處觀望,很快他發現周志洋在距離自己不足五米的地方,但周志洋似乎不會游泳,不斷掙扎著浮出水面,半響後又被急流捲走。
陸平安不敢怠慢,手腳並用往她那游去。
溺水者的求生欲很強,會拼盡全力抓住身邊一切東西當成浮木,陸平安沒有因為一時的混亂,而盲目正面營救,他特意繞了一下,從後方抱著周志洋的脖頸,隨後拼命往岸邊遊……
奈何。
水流太急。
陸平安用盡渾身解數,都沒能成功,反倒是體力在一次次消磨中,逐漸迎來枯竭。
“難道我要死在這了嗎?”
陸平安茫然地望了眼那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的岸邊,其實他選擇救人,並非是對周志洋有何情感,只是單純地想起了上一世的經歷……
想起了那個死在她面前的女孩……
想起了高考失敗的原因……
“這叫什麼,一命換一命嗎?”
陸平安任憑水流將自己沖走,心氣勁也消散了大半,若這真的是報應,是她來索命,那就把命還給她好了。
只是。
自己死了。
小玉和梓秋又該怎麼辦?
他不敢想象小玉與梓秋在自己的葬禮前會有何反應,自己從小禍害著她們倆,這對於兩個女孩來說是否又太過不公平呢?
萬一她倆想不開,也跟著自盡該怎麼辦?
想到這兒,陸平安重新燃起了鬥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往岸邊衝去,這時他餘光瞥見不遠處的下游,有一棵斷裂的榕樹,半截橫倒在河涌上……
意識到這是個自救的機會。
陸平安連忙將周志洋拽至身前,用背狠狠撞向樹枝,兩人這才算是停了下來,這時小玉與梓秋幾人幾人也順著河涌跑了過來。
“平安,這裡,我在這兒!”
小玉喜極而泣,興奮地不斷往平安招手。
楊壽也長鬆一口氣,他就知道陸平安這禍害不會那麼容易死,幾人連忙向周遭的路人求救,不多時,在幾名工人老大哥的施救下,陸平安與周志洋終於被拽上岸邊……
“陸平安,你嚇死我啦!”
小玉眼睛溼紅,都不顧平安身上的汙漬,一把抱住了他。
陳梓秋狠狠地打了陸平安兩下,氣哄哄道:“你這傻子,救人是你那樣救的嗎?你要是出事了,你要我和小玉該怎麼辦啊?”
幾名工人老大哥也豎起大拇指:“小夥子,你是這個!”
陸平安渾身虛脫地笑了笑。
不知為何,他感覺身上好冷好冷……
這時何詩詩戳了戳周志洋問道:“周同學,你怎麼想不開跳河啊?”
陸平安也想聽聽原因。
他看向周志洋,視線卻逐漸變得模糊,五感開始失聯,昏迷的前一刻,他最後聽到的是梓秋與小玉的驚呼聲。
“平安,你怎麼了?”
“醒醒,平安,你不要嚇我啊!”
“詩詩,快打救護車,他身體好冷,我要怎麼做呀?需要做人工呼吸嗎?”
……
滴答滴答。
當陸平安再次醒來。
已經置身於醫院病房當中。
陸平安眉頭緊鎖,掙扎著爬起床,“好刺鼻的酒精味。”
他的動作,喚醒了正在床邊閉目休息的陳梓秋,後者驚呼一聲:“呀,平安,你醒了?你別亂動,醫生說你救人的時候,撞了一下腦袋,是輕微腦震盪,要你好好休息……”
陸平安不好意思道:“梓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