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看著他們兄弟傷心欲絕的模樣,都是心中感同身受,忍不住同時叫了一聲:“殷六俠!”
張松溪伸出雙手,淚流滿面的,從殷梨亭的身後,緊緊的抱住六弟,不停的啜泣著,泣不成聲的道:“六弟……六弟,我可憐的六弟……”
殷梨亭仰起頭,靠在四哥溫暖的懷抱裡,雙目微微眯著,輕輕的道:“四哥,小弟有種感覺,我,恐怕不能再陪著師父和兄弟們了。多則三天,少則,可能就在這一兩天,我就要去了……”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中卻充滿了無盡的惆悵,與濃濃的不捨。
張三丰師徒聞言,頓時都是大吃一驚,張三丰與俞岱巖,立刻緊張的走到他的身邊,一左一右,同時抓住他雙手,問道:“你要走?去哪裡?你好不容易才被雙英丫頭(妹子)救回來,我們不許你走。”
殷梨亭伸手輕輕的捋著師父長長的虯髯,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不捨之色,神色淡漠的道:“師父,還記得我還魂復生之時,徒兒曾經說過,以徒兒這殘缺之身,又能活得多久?如今,徒兒感覺,我的大限將到。
不管我如何捨不得你們,可是,閻王要你三更死,何曾留人到五更?不過,我還是感謝蒼天,讓我這個曾經已死之人,還能回來,與師父與眾位兄弟團聚。這段時間,讓我彌補了心中最後的遺憾。”
他抬頭痴痴地看著張三丰,旁若無人的,慢慢的跪了下去,低聲泣道:“師父,請受徒兒這最後一拜!以後,我再也不能在恩師面前晨昏定省,陪伴各位兄弟行俠江湖了。師父,三哥,四哥,我……捨不得你們……”
聽到殷梨亭這宛如訣別的話,在場的所有人,不論正邪善惡,都是忍不住傷感的悽然涕下。
張松溪淒涼的連連搖頭,也陪著六弟跪下,雙手用力的抱住六弟身子,泣不成聲的看著一直沒有出聲的雙清,淚流滿面的叫道:“雙清妹子,六弟,他……你不是說,只要將那魘魔……六弟就可以活過來了嗎?”
他傷心難過之下,便忍不住的將魘魔的事,差點就說了出來。
幸好,他反應極快,臨時改口。否則,若是讓江湖上的人知道,武當派鼎鼎大名的殷六俠,居然身體裡面封印著邪惡的魘魔,那些人還不將六弟當作一個怪物?
張松溪可不願意,在六弟死了之後,還揹負太多沉重的打擊。
雙清神色黯然的看著他們師徒,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柔聲道:“四哥,這封印之術,本來就是玄秘莫測的事。我姐她的玄門之術,本來就比我高明。我就學了一個皮毛。當日,若不是【九五至尊紫鳳蝶】相助,我就根本拿它沒轍。”
莫聲谷也是傷心難過之極,他也走到四哥、六哥的身邊,蹲下身子,伸手緊緊的抱著六哥的左臂,將臉貼著六哥冰涼的臉頰,泣不成聲的道:“六哥,你……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們都捨不得你……雙清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六哥……”
楊善登與邱玄清亦是淚眼婆娑的看著六哥,眼裡都是滿滿的不捨。
全場之人都是心下唏噓不已。
那個灰衣漢子也是一聲輕輕的嘆息,目光看著張三丰,心有不忍的道:“張真人,您學究天人,武功丹道都冠絕天下,難道都救不了殷六俠?剛才晚輩聽到殷六俠說,他本來就是已死之人,還能還魂復生。既然前輩有這等逆天手段,為什麼不能再試試?也許,能再次救得了殷六俠呢?”
張三丰卻是滿臉苦澀的,看著自己這個苦命的六弟子,一聲長嘆:“老道哪裡有那本事啊!梨亭能夠死而復生,還魂歸來,都是多虧了兩個昝家丫頭。現在,因為貧道的徒兒,雙英丫頭已經是身陷囹圄,命懸一線,老道哪裡還好意思,再去麻煩她們兩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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