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蓮舟諸人盡皆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個個震驚愕然不已。
只見到隨著雙英將殷利亨的左手劃開,放在那黑衣男子丹田傷口上的那一瞬間,無數紅紅綠綠的小蟲,便似蒼蠅聞到了血腥味一般,頓時像發瘋了似的,往那黑衣男子體內一湧而入。
不過眨眼間時,那蟲子便如水銀洩地般,盡數鑽入了那男子體內。
俞蓮舟諸人清晰的感受到,那男子的生命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竭下去。但是一股恐怖而狂亂暴躁的殺氣,卻迅速升騰而起。
那恐怖的殺氣,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武當諸俠,也感覺到深深的恐怖與壓迫。
與那男子恰好相反,殷利亨的精氣神,隨著蠱蟲離開,卻如開閘之水,頓時一洩千里,迅速潰敗消失,骨頭,精氣,血肉彷彿瞬間被抽空,整個人迅速萎靡消瘦了下來。他渾身鮮血淋漓,胸口、丹田塌陷,臉色白中泛青,嘴唇烏黑,眼窩深陷,氣息奄奄,一副隨時要斷氣的樣子。
俞蓮舟諸人突然見到猛然間瘦了一大圈、奄奄一息的殷利亨,不由的心中大慟,緊張害怕的一擁而上,卻又扎煞著雙手,不知道如何是好。武當四俠圍繞著殷利亨,一個個痛苦的哽咽流淚傷心不已。
就連一向性格嚴肅耿直,不苟言笑的俞蓮舟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殷利亨的身邊,低頭傷心的失聲痛哭了出來。
俞岱嚴更是傷心難過,他怎麼也想不到,六弟失蹤半年,好不容易找到重逢,大家正自歡喜無限,卻沒有想到,樂極生悲,如今又要面臨生死離別。那種得而復失的絕望愧疚,頓時讓他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張松溪默默的流著淚,跪在殷利亨的身邊,俯身小心翼翼的抱起他軟若無骨的身子,心疼的已經無法呼吸。
性格直爽的莫谷聲已經哭倒在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殷利亨已經是命懸一線,離開,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段致遠也是傷心欲絕,他剛剛與殷利亨相識,二人一見如故,已成莫逆之交,如今,殷利亨瀕臨死亡,他的心中也是傷心惋惜不已。
袁家眾人也是傷心難過之極。不說殷利亨與袁老爺子的交情,最重要的是,殷利亨對袁家眾人都有救命之恩,他們也是不想他就這樣悽慘的死去。
唯有雙清,睜著一雙妙目,眨也不眨的盯著姐姐,微微蠕動的嘴唇,與輕輕彈動跳躍的纖纖十指。眸中神色變幻,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此時,她見所有人都在為殷利亨傷心難過,精通毒藥巫蠱之術的她,卻從中看到了一線生機,忍不住眼睛一亮,冷不丁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震驚不解的話:“哭什麼哭?人,這不是還沒死嗎?一個個的,像哭喪似的!”
武當諸俠聽到這話,同時忍不住抬頭看看雙清,驚怒愕然道:“你說什麼?!我六弟(哥)他,他還有救?!”
彷彿久困沙漠的旅人突然看到了綠洲,他們在這一瞬間,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莫谷聲不由急切的問道:“雙清姐姐,你有辦法能救我六哥?”
此時,袁家眾人及段致遠也都抬頭一齊看著雙清。
雙清見到所有人都是滿臉希冀的望著自己,不由微微搖頭,無情的給他們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語氣平靜的道:“不,我救不了。”
眾人乍聽此言,頓時一片譁然,紛紛議論責怪道:“不能救,還說這種話,開什麼玩笑!沒見到我們大家這麼傷心難過啊?!”
張松溪一向沉穩多智,他雖然也是傷心欲絕,但卻一直沒有放棄,一直在苦苦思索,希望能為六弟尋得一線生機。
此時聽到雙清之言,頓時覺得她話中有話,不由轉頭看了看剛剛劃了殷利亨手指一刀後,就一直沉默,只是嘴唇微微蠕動,手指卻似乎在結著一種奇怪的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