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道旁陡峭絕壁遮住了半個天空,一支稀稀拉拉隊伍,在蜿蜒曲折、高低不平的山路上緩緩流動。
兩個八路尖兵,遠遠的走在前面,手中的棍子敲打著地面,道路兩旁是半人高的灌木叢,提著一把大柴刀,不斷的將那些伸進道路中的灌木砍掉。
隊伍已經走了大半天,戰士們有些疲勞。
後邊行進的隊伍裡沒人大聲說話,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潘柱子神思恍惚;這次的任務應該沒什麼難度,而且又不是戰鬥,僅僅是去搜尋鬼子兩個班的挺進隊。
只有自己排全息全影,九連出了兩個雜牌排,不知道團長怎麼想的,東拼西湊一個連進山,卻沒說明誰是連長。
其實根本不用說明,後邊的隊伍裡有個冒牌團長,潘柱子沒有一點心思與九連爭,不是不爭,是根本爭不過,既然如此,大不了不跟那夥雜牌軍一起行動就成,進了山找個藉口溜了,自己打挺進隊去,打定主意後,三連潘柱子這個排就把九連遠遠拉在後面。
小紅纓一點都不喜歡走在行軍的路上,除了跟胡義一起。
一個人坐在擔架上,馬尾一步三搖,抬擔架的是李響排的兩個兵,對於能有機會抬連長大人,兩兵打敗了無數戰友,到現在還鼻青臉腫,雖然累,卻一臉的興奮。
旁邊更有新任副官郝運,撐著一把小樹傘,遮擋偶爾從懸崖邊上透下來的一縷縷陽光。
看著前方遠處的三連兵,感覺九連都快成掉隊的隊伍,被捋掉了團長職務,降職成了紅連長,對行進的隊伍,有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單獨出任務,帶領這麼多人,還是第一遭。
小腿掉在擔架一邊晃悠,久而久之,催眠般的錯覺傳來,覺得路在後退,山壁晃動,感覺,九連就像流水一樣在流淌,偶爾回頭,朝揹著擲彈筒的李響問話,王小三沒背行軍鍋,身上掛滿了擲彈筒用榴彈。
後邊是一步三晃的三排長羅富貴,即使走路也是睡眼朦朧,空著手,身後的一隻耳肩上扛著羅排長祖傳的捷克式機槍,再後面是背後掛著機槍備彈一包的滿倉,估不出子彈數量多少,不再當治安軍的小身板晃動著向前進,興許以前沒大在這樣陡峭的山裡呆過,屁顛屁顛為一路的風景興奮,東張西望個不停,下一個是衛生兵何根生,肩上橫著一挺捷克式機槍,是在幫滿倉的忙。
接著是鼻青臉腫的田三七,掛了短槍,扛著一具擲彈筒,兵十人,十支三八大蓋,人均備彈八十,每人四顆手榴彈,歪把子機槍一挺,機槍備彈四百餘。
然後是揹著一塵不染馬四環騎槍的唐大狗,那張幾百年沒洗過的臉,得瑟的跟身後的半仙瞎咧咧,身後也掛了一個四發裝擲彈筒用榴彈袋;懶洋洋墜在後邊的兩個班,是才加入八路隊伍的治安軍。
隊末的是李響的一個班,沒有機槍,清一色的七九步槍,軍容整齊,頭髮一樣長,前進的步伐一致,甩手一致,連喘氣聲都非常的整齊,絕對八路一絕,那軍姿,在八路軍中不作第二想。
隔了二十來米距離,卻是陳沖從孃家借的一個加強排,兵強馬壯,王朋一點都不吝嗇,從四個排各抽了一個班,湊合成一個加強排,偷偷塞了兩個副排長進去,一路上屁顛屁顛兒跟陳沖虛心求教,陳沖講了一路,從行軍排兵佈陣挖坑進攻撤退毫無保留,就怕這倆排副記不住。
隊伍裡末尾,破天荒有了成建制女兵班,通訊員颯爽身姿來回經過隊伍,總能引起一陣注目禮,二妞落在最後,一言不發。
“看什麼看,小啊,你說你屁大點孩子你懂個屁?”騾子死魚眼,臉拉長得跟驢沒什麼兩樣,抬眼看了一個往前邊向連長彙報情況的女兵。
“鄭幹事說我哥是烈士!”徐小毫不在意。
從鄭幹事口中,得到他哥訊息的徐小大哭一場後,從昨晚上到現